護士並不在,楚老爺子正在睡覺,隻是病床前還坐著一個人,羽藍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個男子瘦削的背影。
明明是那麼朦朧的影像,羽藍卻覺得心都頓時揪了起來。她幾乎失聲地叫出來,一鬆手,腳尖重重磕在了門上。
門被打開了,羽藍的睫毛上掛滿了淚花,她站在那裏,就好像當初他笑著向她說再見時,她心裏的迷茫和酸楚。
涼城穿著黑色的襯衣,換了發型,立體的五官瘦得更顯棱角分明,不變的,是他清如泓泉似的一汪目光,帶著纏綿的溫度,帶著深情的厚度,他望著她,安靜而溫暖地笑。
“想了想,還是要回來帶你走。”
他扶著門框說。
羽藍哭著笑出來,“壞蛋,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展開雙臂,將她輕輕地攏進壞裏,雙唇吻在她的耳垂上,低聲說:
“對不起,我不再說那樣的話了。”
上一次,他說的是,忘了我。
而這一次,他發現“忘記”對於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這世間最最不可能的一件事,最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
跟我走,一直到白頭。
涼城身上的溫暖依然那樣令人迷戀,羽藍又哭又笑,死死拽著他的衣服,一刻也不願意分開。
“我願意跟你走。我願意和你,一直走到白頭。”
跟涼城一起走出醫院時,羽藍不停地左顧右盼,涼城一把拉住她,笑道:“怎麼跟做賊似的?跟我一起走還嫌丟人?”
羽藍眨眨眼睛,取下涼城襯衣口袋上別的墨鏡,替他戴好。
“你消失了這麼久,還是小心點,別惹麻煩才好。上個月你剛走,就有警察來找我問你。”
“放心。”他握住她的手,“事故的原因,我已經大致了解清楚了。上次,如果不是爺爺以死相逼讓我離開T城,我不會那麼倉促地離開你。”
事發之後,楚林遠為保護孫子,責令涼城立刻離開T市,並由專人看著將他送到了台北。
楚林遠有心髒病,涼城真怕老爺子一怒之下再真有個三長兩短,加上當時羽藍與方起嶸在日本同居多年且生有一子的傳言幾乎讓他心碎成灰,所以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黯然離開。
而回到台北之後,當思念將他日日煎熬時,他才意識到羽藍在七年前的離開,會不會也如他般,有著不能言說的無奈。
“沛兒不是我的孩子,涼城,和方起嶸的事也純屬子虛烏有,他在日本的女友回來了,沛兒是邱小清當初從日本的孤兒院領回來的,隻沒想到那麼巧。恰巧孩子就是方起嶸和他女友米拉的。”
剛剛跟涼城坐進那輛黑色的牌照為三個“7”的車子裏,羽藍就迫不及待地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