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從林間悄悄吹過,大樹的枝葉輕輕擺動著。黑暗中一雙眼瞳異光亮起,緊接著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向大樹掠來。
緊盯著大樹的言確猛然回頭,沉悶的聲響隨之而來,過了片刻,突然一聲轟鳴,大樹直接被攔腰斬斷,無數枝葉嘩啦啦倒了下來。
兩個人影從樹幹後翻身而出,而後又是糾纏在一起在,無論是言確還是對方,出手都是格外狠辣,不是鎖喉挖眼就是錘胸撩陰,招招式式都是直奔著對手要害去的,卻又一一被對方所化解,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卻又誰也不放過誰。很難想象,在東嶽這種修真淨土上,竟然會發生這等凶狠死鬥。
走了十幾招,雙方不約而同停了手,隨即便是一人一個方向,掠進了樹叢,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平靜了片刻,這棵大樹前又起一陣喧囂,十幾個巡山弟子手持利器,在周圍搜尋找了起來。
回到住所,言確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觸手濕潤,放在眼前一看,掌上已染上一片血紅。他運氣止了血,又撕下一塊衣袍,沾水將血跡拭去,最後將那血布燒了去。
對於傷口,言確倒是不以為意,反正明天就好了,反倒那棵樹散發出來的味道,令他耿耿於懷。那是子母蟲汁液的味道。子母蟲是暗閣的秘蠱,別說外人,就連他自己也無法仿製。會是誰將其留在那樹上的,又有什麼目的,言確不知道。但本來就要有所發現了,結果被人攪了局,這攪局的人又是誰,他也不知道,隻知道那人的手法,絕不會是出自名門正派……這真是一問未解,又生數問,東嶽的水是越來越渾了。
……
對於李農一案,蕭方是真想罵娘。先前追查一個月無果,他被師父叫去狠狠訓了一頓,但好在這事已經有了被揭過的趨勢,可就在這檔口,有人以邪道妖法在深夜惡鬥,還恰恰發生在李農屋後,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李農的命案。明目張膽殺害東嶽弟子,還在東嶽境內鬥法,這簡直是在狠狠抽東嶽這個修真界泰山北鬥的臉。出了事總要有人擔責,於是倒黴的蕭方一大早就被叫去聆聽師父的教誨了。
“當真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風明一邊拍著桌子一邊破口大罵,全然沒有往日的風度。
蕭方低頭侍立在側,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將師父這“火”吹得更旺。
由於東嶽選拔掌門的方式甚是特殊,所以大多數時間東嶽是沒有掌門在位的,門內大小事務也就落到五大真君執掌的風雨雲雪雷五峰上,當中刑罰由風緲峰所掌,邢堂堂主便是這位風緲峰的大長老——風明。
風明罵了半天,不見愛徒有半點表示,側目一看,見他那頭都快低到地上了,這火氣更是竄得更猛了。
“你是死人嗎,不會說話?”
蕭方不明所以,呐呐道:“說什麼?”
風明險些背過氣去,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是造了什麼孽收了你這麼一個弟子,論修煉速度,你遠不如季雨珊、靳寒空,論理政辦事,又被墨塵甩了一條街,每次別的師兄在說自己的弟子如何如何,我都不好過去,生怕別人問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