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緲峰邢堂,蕭方正在翻閱季雲一案的卷宗,忽見一邢堂弟子將一份名單呈了上來。
那弟子稟告道:“蕭師兄,這是禮堂查出的門內弟子戶籍證明有假的名單,雪華長老說請你定奪。”
蕭方看了一眼名單,有近百人,基本是雜役弟子,便問道:“可有人辯解或是訴苦求情?”
那弟子道:“他們基本說是當地門派索要的辦事費太高,而他們家貧困苦,迫不得已才花小錢在當地黑市買了份假證明。”
蕭方冷哼一聲,道:“派人去核查他們的家世,若真是貧戶,便別追究了。若見有可疑,再報知於我。”
那弟子領命而去。
蕭方又喚來一弟子,問道:“楊壑可願招了?”
那弟子答道:“那家夥嘴硬得很,什麼都不願說。倒是細雨峰的雨翎長老,三天兩天派人過來詢問狀況,還說若我們找不到實據,就要把這件事捅上淩雲峰。”
蕭方微微點頭,擺手示意他退下。他手上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那個尋蹤瓶隻能證明那滴血與楊壑有關,卻不能證明血的主人就是殺害李農的凶手。這點他清楚,楊壑也清楚,所以楊壑隻要抵死不認,蕭方就暫時拿他沒轍。可現在,別的線索都斷了,也隻能死咬楊壑這條線了。最讓蕭方頭疼的還是季雲的命案,這樁案子才是真正的一籌莫展……
夜,黑得深沉。嶽陽河上一葉小舟,無槳無帆,隨波漂流。舟上坐著身份懸殊的兩個人,泡茶低語。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言確問道。
“恰巧遇到,”雲淵真君問,“本座發覺常在夜深人靜時至此,你好似特別喜歡此地?”
“我隻是習慣找個沒人的地方想事情,這樣思緒才不會被異音幹擾。”言確隨口道。
“是嗎?本座還以為此間有特別吸引你的東西。”雲淵真君若有深意道。
言確不接話茬,反道:“你深夜至此,應該不是要找我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吧。”
“此次封山,蕭方並沒找到巫薩教的噬血蟲,隻擒得一人,名喚楊壑,卻無證據直指他就是李農一案的凶手。”雲淵真君悠悠道。
“你對他失望了?”言確問道。
雲淵真君看了他一眼:“本座想聽聽你的看法。”
言確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根本就沒有噬血蟲,說得更確切點,喚靈陣是假的!”
雲淵真君故作驚訝道:“何以見得?”
“何老板是你埋在嶽陽城的暗眼吧。”言確頓了下,特意看了雲淵真君一眼。
雲淵真君麵不改色,也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說下去。”
言確娓娓道來:“何老板這人八麵玲瓏,能言善道,即使我問他喚靈陣時他真因震驚而失態,他也會有更好的方式去掩飾,可他卻選了一種欲蓋彌彰的方法,而當我暗示是在替你辦事,他又將陣書賣我,這太不自然了。李農一案,一直由蕭方操辦,你卻要中途我插手,而以我的在東嶽的身份,能跟的線隻有他屋內的陣法,兩相印證,我完全可以懷疑這背後的一切都是你在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