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方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但他沒有發作,隻是擺了擺手,底下邢堂弟子畢竟追隨他多年,皆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挺身去讓在維持秩序。
柏駿滿臉笑容道:“是正義!公道自在人心!”
正義?蕭方內心一陣冷笑,這柏駿以前還在邢堂任職時,最常用的辦案手段就是屈打成招,“正義”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事不過三,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準你私設刑場,私提罪犯,私動刑罰的?”蕭方沉聲問道。
柏駿戲謔道:“我若說隻是一時興起,蕭師弟是不是要給我安上動用私刑的罪名將我關押進邢堂大牢?”
蕭方一聲冷哼,喝令道:“邢堂弟子聽令,將這漠視東嶽法度的柏駿拿下!”
話音剛落,立刻有幾名邢堂弟子從人群中走出,整齊劃一上了邢台。柏駿見此,卻是哈哈大笑,又不徐不疾從懷中掏出一墨綠色玉軸。那玉軸一打開,登時射出一道綠光,玉軸內書寫的內容也一並投射在半空中。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風極真君的手諭,而內容大抵就是柏駿現在在做的事情……
靈草園內,言確臉上蓋著一本書冊,躺在地上懶洋洋曬著太陽。此刻這片區域,隻有他一個孤單的身影。靈植這種東西隻要在特定的時間澆水施肥,調動土裏的靈力讓其吸收就行了,並不需要時時盯著。也正因此,其他雜役弟子跑去山門那邊看熱鬧李通並不反對。當然,就算李通要反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李通就是靈草園第一個跑去看熱鬧的人。
而對言確而言,楊壑是死是活他是毫不關心,這號人他都不認識,完全不必擔心楊壑會將自己供出來。而且公開處刑還是處以極刑這種事以蕭方的性子是做不出的,而如今邢堂基本是蕭方在打理,會整這麼一出隻有兩種解釋,要麼是蕭方一夜之間性情大變,要麼是蕭方的麻煩要來了。前者可能性幾乎為零,至於後者嘛……關我屁事!
這地有點硬啊,要是長有嫩草就好了,可若是靈田裏長雜草被李師兄看到,怕是要被罵死。言確正想著,忽然覺得身側一陣微風吹過,臉上蓋著的書冊被吹落一旁,明晃晃的陽光直射下來。隨即他聽到了一個女聲,帶著幾分怒意道:“你是何人,怎敢在此偷懶睡覺?”
言確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看向說話之人,隻見那人約莫三十年華,衣著典雅,氣質脫俗,應是個大人物。他攤了攤手道:“我覺得還好了,至少我這還算是身在其位,其他人早跑得沒影了。”
那女人黛眉微蹙:“我來問你,今日這靈草園怎如此冷清?”
“都跑去山門前看熱鬧了。”言確回道。
“這些靈植不需要照看嗎,還是說你們平時都是這般玩忽懈怠?”女人又問。
“這位師姐應該不是靈草園門下的吧?”言確反問道。
女人臉色一冷:“你是覺得我多管閑事?”
言確賠笑道:“師姐誤會了。我想說的是‘術業有專攻’,師姐雖然天資卓越,在修煉上讓他人望塵莫及,但若論對靈植培育的熟悉程度,隻怕比起這些老農有所不及。靈植培育,隻需要在特定時間做好特定的事情,其他時段讓其自動生長也就是,並不需要時時盯著。還有,這雜役弟子終日守在這一畝三分地,今日好不容易有個樂子看,你若不準,隻怕他們會帶著情緒幹活,這樣反倒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