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確沉吟片刻,道:“我找……老鴇。”雖然這個稱呼很不雅致,但他一時真想不出有什麼雅詞可以替代的,總不好直接叫“老板”或是“老板娘”吧。
那姑娘微微一怔:“今天是除夕,我們媽媽沒空見客。”
言確看了一眼冷清的廳堂,把一錠大銀在她麵前高高舉起:“還請通報,就說我是來玩的。”
那姑娘登時眉開眼笑,一把捉過銀子,道:“我幫你去問問,也許媽媽恰好有空見你。”
言確道了聲謝:“有勞了。”
過了一會,那姑娘折返回來,領著言確到了群芳樓裏最大的一間房前。
那姑娘敲門道:“媽媽,人帶來了。”
“進來。”房裏應了一聲。
那姑娘推開了門,言確掃了一眼,裏頭特別寬敞,隻放著一張書案,一張八仙桌和幾張椅子。而那老鴇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約莫四十出頭,體型福泰,妝容甚厚,但從五官來看,曾經應該也是個精致人兒。
老鴇見是個生麵孔,擺了個請坐的手勢:“未請教。”
“鄙姓言。”
“我是這群芳樓的老板,您可稱呼我‘三娘’,不知公子是要聽曲、喝酒還是住局?”
言確開門見山道:“我找一個姑娘,她叫‘梅映雪’。”
三娘想了想,道:“我們群芳樓有梅蘭、梅馨、梅語……就是沒有叫梅映雪的。”
言確卻好似聽不見一樣,自顧自道:“約莫雙十年華,身材高挑,相貌嫵媚。”
“我們這有很多個姑娘符合您所描述的,要不我讓她們過來讓您挑挑?哎呀,您瞧我這腦子,今天是除夕,姑娘們多不接客,要不您改日再來?”
言確望著她,目光如電,“她的右腿刺有一支淡色梅花,左眼下有一顆淚痣。”
三娘一口否認道:“我們這的姑娘沒有腿上刺有紅梅的。”
言確笑了:“我說的是淡色梅花,可沒說是淡紅色梅花。”
三娘腦子一轟,辯道:“這刺梅花不一般都刺淡紅色嗎?”
言確點點頭:“這倒也是。”
三娘連忙附和。
言確又道:“你確定你們這真沒有這號人?”
三娘擺了個委屈之色:“真沒有,您要不信,我把姑娘們都叫過,您一個個過目。”
“那倒不必了。她們難得歇息一天,我不好叨擾。”
“您還真是憐香惜玉。”
“或許是我找錯地方了,”言確站起身:“麻煩媽媽幫我留意留意,若見到與我描述的之人相仿的人兒,還請上東嶽邢堂報個信。”
三娘臉色一白,訝道:“東嶽邢堂?”
“正是。你直接說有重要消息要稟告蕭方師兄,自然有人安排。”言確說著,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這錠銀子權當辛苦費,告辭了。”
三娘見他要走,暗自鬆了口氣,起身相送,又給先前領言確進來的那姑娘遞了個眼神,並吩咐她好生送客。
那姑娘將言確送到門口,笑吟吟道:“公子下次再來玩呀!”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言確淡淡一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