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應該不止是雌性那麼簡單,哦,不應該說,不是一個雌性那麼簡單。柳飛一摸就感覺出來了,可是也不是兩個雌性,兩個雌性的話,飛狼族的藥師肯定能檢查出來,而這個——又是臀位入骨盆,又不止一個雌性。

難產!

柳飛遇到了在獸界從醫十幾年裏最艱難也是死亡率最高的‘病’。

在狐族,他和阿爹會對每一個懷孕的雌性作定期檢查,對有胎位不正的都提前矯正,基本上在生產的時候都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而其他部落的藥師卻缺乏了自己那手從現代社會帶來的醫學經驗。

難產成了每個部落都絕對不想遇到的,最嚴重的‘病’。

那兩個字表示的不就是一個人的死亡,很可能是一屍兩命後,雄性獸人也會跟著去,好點的孩子活下來了被部落養活,再好點,雌性活下來了,可孩子死了,這樣的結果一般不是雌性能接受的,心智脆弱的很可能很快也跟著孩子去了,心智堅強的倒是可能再次活下來。

不管怎麼樣的結果,都是一個家庭的悲劇,一個部落的悲劇。

“齜牙快進來。”沒辦法了,隻能用那招了,雖然在這裏他還從來沒用過,不過,他的技術是沒有退步的,要知道,獸人在打獵的時候,傷筋動骨是常有的事情,不小心整個骨折呀,或者粉碎性骨折什麼的也很常見,他有的是練刀的機會。

那些皮粗肉厚的獸人,可經得起折騰了。

而這個雌性?

柳飛沒辦法再繼續想下去,現在隻能給他‘剖腹產’了,雖然有一定的危險,但他不能因為有危險就生生的看著孩子憋死在腹中,甚至連累雌性一起死亡。

耳邊響起些微腳步聲,柳飛知道是齜牙進來了,“齜牙立刻去煮一鍋開水來,讓外麵那個家夥吧外麵的東西清理的,以免引來更多的野獸,打擾我工作。”

“好。”齜牙一點頭,立刻轉頭離開。

“堅持住。”柳飛打開自己的包袱,將一個嚴密包裹的一個小包裹拿出來放到左手邊幹淨的地方,並從一堆藥瓶裏,找出一個藥瓶打開,倒進竹筒裏,裏麵有著今早吃剩下的奶果汁。

搖勻,半扶起雌性的頭,喂他喝下。

雌性的意識很快渙散,嘴裏無意的念著‘孩子,孩子’。

“放心。”我會救你和你的孩子的。

————

灰巨艱難的在洞門口走來走去,他看著那獸人用臨時挖空當木盆的木頭,不停的往洞裏送熱水,然後往洞外倒血水,他的整顆心全部揪扯在一起。

他悔呀,

他該阻止他的,

他該攔住他的,

他不該答應他來這裏看‘雨花’,

都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

他該死,他沒有保護好他。

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也不會苟活於世。

就在灰巨不停的自我唾棄,自我責罵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啼哭如同天籟般響起。

“啊,啊。”灰巨嘴裏發出無意識的單音節,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怎麼一回事,就想往裏衝,可他剛走兩步就被那個陌生的獸人當了回來,那獸人一手拎著一個‘嗷嗷’叫的小灰狼,一手抱著

一個小臉哭得通紅的小雌性,小雌性被簡單的清洗了抱在柔軟的衣物中。

“抱著,還沒結束,別慌進來,除非你不要他的命了。”齜牙將兩隻小東西往灰巨懷裏一塞,就大步的走了進去,留下因為他的話而渾身僵硬如石的灰巨。

“孩子……”灰巨看著懷裏的兩個孩子,嘴角微微的揚起,可是一想到安還裏麵,他喜悅就被壓抑得無法動彈。

獸神呀,你保佑保佑安吧,請讓他平安的回到我的身邊吧。

灰巨‘噗通’一聲跪在了山洞門口,虔誠的祈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