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讓我兒看看!”老夫人盡管語調嚴厲卻也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柳如畫慢慢抬起頭,老夫人笑容可掬,眉眼慈祥,從樣貌上全然並非昔日裏下人口中的嚴厲模樣。
她用餘光不動聲色將滿屋子人一一掃過,直到經過秋月時微微詫異了一瞬,隨即掩下情緒,又多看了薛儀兩眼,片刻,換上一臉溫柔恭順地笑意道:“是,老夫人。”
柳如畫確實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容姿也算中上等,這麼柔柔一笑,薛兆德頓時愣住,直到老夫人輕咳一聲,才回過神來,儒雅地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話。
廖姨娘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了——
這些年吳氏不知道打發了多少給想嫁給薛兆德的女人,因為自己年老色衰就想扶持另外個起來把持後院?
偏生老夫人也跟著瞎鬧,這麼個狐媚子,又跟吳氏一條心,這侍郎府後院以後豈不是都是吳家的天下了?!老夫人真是老糊塗了!想到這裏,不由得惱恨地瞪了一旁的吳氏一眼。
吳氏微微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浣雲的姿色比之如畫是遠遠不及。可浣雲貴在她知根知底,並且對她言聽計從。這如畫是臨時找來頂替的,雖然暫時是拿捏住了,可難說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她現在同老夫人芥蒂漸深,實在不可輕舉妄動。她微微眯了眯眼,又看向對麵坐著悠閑喝茶的薛儀。到底是?還是不是?
薛儀怎麼會有這個腦袋和能耐?她怎麼敢與她作對?吳氏滿頭霧水也得不到解答。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老夫人怕橫生意外,將收房時間硬生生往前提了一個月,也給機會讓兩人磨合磨合。
可是還沒來得及磨合,薛兆德就忙得焦頭爛額,最後直接收拾收拾在刑部住下了。
事情比薛儀想象的來得要快——
禦史台的劉禦史下朝回府居然當街被襲擊,好在當時長明侯世子就提在鳥籠站在街口跟人吹牛,劉禦史這才幸免於難。
長明侯世子的人生擒了一名刺客,下了刑部大獄後被折磨了三天三夜才招認,是劉員外派他們來刺殺劉禦史,原因便是劉禦史第一個帶頭要求徹查齊管家賬冊丟失一案。
理由雖然很牽強,但卻很管用,順藤摸瓜,又查出劉員外最為寵愛的妾室的堂兄,是餘州鹽運使。
更有意思的是,齊管家那名外室的親兄長,是城東頭的地痞流氓頭子,伍雄。
伍雄明麵上開著賭場,有一天沒一天的混。
私下裏盡做著見不得人的交易買賣。
而之後種種線索顯示,劉員外都與兩方有著聯係。
前者也就罷了,可一個地痞流氓頭子,劉員外到底有什麼需要和他們聯係的呢?
而若是真的來往,斷不可能是什麼見得光的事。
伍雄除了賭場之外,暗地裏還販賣人口,馬匹等。
由於明麵上沒鬧出大事,上麵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