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傷好了嗎?”出了一身大汗,薛靜隻覺得身上黏糊的難受,若是平時必定讓下人打水沐浴,可此時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這上麵了。
“奴婢傍晚時瞧見她似乎好得差不多了。”白霜道。
薛靜臉色蒼白,卻麵若冰霜,眼裏一抹狠色,用幾近凶狠的聲音說道:“讓她清早偷偷過來一趟!”
白霜愣了愣,心裏驟然有些不安,猶豫著沒有答應。
薛靜轉向白霜的位置,兩人隔了一道落下的帷帳,盡管看不清對方的身影,卻也無妨。
她冷冷道:“白霜,莫不是因為你是我娘放到我身邊的,便隻聽她的,不聽我的?若是這樣,我看你還是回我娘身邊比較好!”
薛靜雖然曆來任性跋扈,卻極少說這種重話。
白霜臉白了白,立刻撲通跪到地上道:“小姐,奴婢絕對不敢忤逆小姐!”
薛靜輕哼一聲,又說道:“那就把這件事情辦妥了!”
“是。”
白霜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從未見過薛靜露出如此狠色,走出房門,黑夜無邊沒有一顆繁星,煙雲遮住彎月,最西邊的雲如翻滾的波浪蜿蜒不斷。
白霜心猛的一緊,這樣的雲自古便被稱為凶兆之雲,這麼巧看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罷?
用過午膳,連翹給薛儀倒上一杯清茶,薛儀吹了吹熱氣,剛喝了一口,聽見咚的一聲沉悶地響聲。
她從窗戶往外看去,台階下,綠釉趴在地上,滿頭大汗,正艱難地直起身子,餘光瞟到薛儀正看向這邊,更為慌張匆忙地咬牙爬起來。
“這跪了多久了?”薛儀漫不經心問道。
連翹道:“回小姐的話,有兩個時辰了。”
“哦。”薛儀挑了挑眉,“她的臉為何好的這麼快?”
連翹抿了抿唇,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那日少說綠釉自個兒也挨了百八十個巴掌,一張臉基本算是毀了,這居然又好起來,不得不說是稀奇。
片刻,又聽薛儀道:“讓她進來罷,總得問問是什麼事?”
連翹一驚,趕忙道:“小姐,不知道綠釉打什麼主意,還是……”
“放肆!”秋月正好從門外進來,聽了這話頓時冷怒道,“你是在質疑小姐的話?”
連翹頓時嚇得白了臉,哆嗦一下跪了下去緊張地道:“小姐明鑒!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薛儀沒有搭理她,抬眸對上秋月,點了點頭。
秋月頷首,立刻扭頭出去。
“好了,你起來站到一邊去。”薛儀淡淡瞥了跪著的連翹一眼。
連翹不敢遲疑,迅速爬起來閃到一邊。
門外悉悉索索一陣,秋月領著綠釉進了門,綠釉見了坐在窗戶邊的薛儀,又迅速跪了下去,神色十分誠懇,道:“大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萬不該在院子中滋事,惹了小姐不快。”
薛儀眨了眨眼,沒說話,倒不是她有多介意,隻是偶爾看見這種如跳梁小醜般自以為是的蠢貨,還覺得有些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