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動了,走不動了。”薑水梨捂著小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是真的走不動了,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他們走了大半夜,一個成年男人尚且受不了,何況他一個孕婦。
他們已經跑出了密林,樹木漸漸稀疏,視線漸漸開闊起來。
“怎麼樣?是不是餓了?”閻墨琛蹲下身子,緊張的看著她。
他看過很多育兒和懷孕期間的資料,孕婦不能激烈運動,還特別容易餓。一直忙著躲避追捕,忽略了她。
薑水梨身子未動,坐在一塊石頭上不肯離開。
“出了這片林子,到了海邊就會有人接應我們。”他一邊安撫她,眸子不停的觀察四周。
“閻墨琛,我不想跑了,他們要抓的是你。”她殘忍的說出事實。
閻墨琛的眸光一暗,握著她的手漸漸鬆開,他後知後覺意識到她說的是事實,那些警察抓的是他,跟她有什麼關係。
不對,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小腹處,快四個月了,可她的肚子還未顯懷。他顫抖著伸出手,想撫摸自己那尚未出生的孩子。
眼底翻滾出陰鷙,丟下她走,不,他不甘心。
“你肚子裏揣著我的種,你必須跟我走。”他執著的拉著她。
卻被薑水梨無情的甩開,她緩緩站起身,譏誚的看著他,吐出如毒蛇般的話語,“哪有什麼孩子?不過是我誆騙你罷了,你害死了我哥哥,我怎麼會懷上你的孩子,就算懷了我也不會生下了,因為你的血是肮髒的,你這樣的人不配有孩子。”
她一字一句如鋒利的刀刃殘忍的撥開男人的心髒。
仿佛還不滿足,又在傷口上撒上了細細的鹽粒子,“不但孩子是假的,就連當初網上的那些新聞、視頻、生活照都是為了引你出來。”
“為什麼?你胡說,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我的孩子還在對不對?”他眸中帶著淚,眼尾猩紅刺眼,憤怒的目光看向她,單手用力掐住她雪白的脖頸。
“因為我要救鄭雅啊,她是哥哥的未婚妻,因為我要替我哥哥報仇,要將你繩之以法啊!”她殘忍的將真相剖析在他麵前,毫無保留,“我對你發脾氣是為了確認鄭雅還活著,假裝失憶是為了拿到鄭雅搜集的地形圖和你的犯罪證據,我答應卡隆去找黃金,是為了讓這裏群龍無首……”
他低著頭,默默的垂下手,眼淚順著滴落到地上,半晌抬眸看向她,神色悲戚,痛苦的問道:“你從來都沒愛過我?”
“從來沒有。”她麵無波瀾,神色決絕,一字一頓的說道:“甚至我後悔當初救過你。”
冰冷的話語如同千萬支利劍刺入他的心髒,這一瞬間他心中的那束光熄滅了。
身後傳來幾聲槍響,伴隨著腳步聲,林中樹木晃動,棲息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閻墨琛,去自首吧,你逃不掉的。”她緩緩伸出手,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閻墨琛忽然大笑起來,恢複了往日的陰鬱冷靜,惡狠狠的拽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審判我,我寧可死,也絕不會坐牢。”
“你是想去找卡隆嗎?我告訴你卡隆現在自身難保,很快就要上軍事法庭了,那些黃金他一分也拿不到。”她焦急的說道。
閻墨琛沒有理會她,強行拽著人朝海邊走去,那裏還有他最後的希望。
海邊消失許久的莫以南早已等候在此,薑水梨算計他,他何嚐沒有給自己退路,當初跟莫以南鬧翻這出戲就是給薑水梨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