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地勢較高,且又偏過頭,他看不見臉,就連方才說話的聲音也極為陌生。
是以——
絕對是沒有見過甚至沒有注意過的人。
這樣的人,勢必是不曾卷入紛爭中的。
可是此刻和許越出現在這裏又是?
想著這些的瞬間,兩名殺手轉眼已經踏上了山坡。
此時撤退已經來不及了,許越隻得硬著頭皮對上。
而其中一名此刻正對了薛儀而來,秋月立刻閃身到薛儀身前,四人紛紛陷入纏鬥。
薛儀冷著臉後退了兩步,下意識又往下方看去。
而容禦正在琢磨著許越二人,是以兩人正好對上。
高處的少女眉眼疏淡,甚至逐漸冷冽,褐色的眼眸幽深,唇邊似笑非笑。容貌頂多算作中上水準,瓜子臉很標致,卻也不絕美。
他微微眯了眯眼,雖然不熟識,但京中的官員家眷他都略知一二。
而薛侍郎的前夫人娘家又極為敏感,是以他還是知曉的。
少女是薛侍郎的嫡長女,薛儀。
盡管這一方容禦的心思轉了七八道,薛儀卻是對這位儲君暫時沒多少心思。
不經意看了一眼,便又轉回來看向許越。
許越果然太奇怪了。
如今的皇室成員,除開閑散的寧王和諸位皇子,便隻有儲君太子和奪嫡的安王,以及元帝的兩位弟弟,德王和靖王。
元帝諸位東宮之時,最為受寵的不是身為太子的元帝,而是當年的九皇子和十六皇子。
然而十六皇子急流勇退,後來九皇子、四皇子和太子的鬥爭便愈演愈烈。
彼時的德王,作壁上觀,雖不曾對太子伸出援手,卻拒絕了九皇子和四皇子的拉攏。
元帝發動宮變時,所有人兄弟姐妹均被誅殺,耐人尋味的是,唯獨留下來了兩個人。
一個便是德王,另一個,便是當年的十六皇子,如今的靖王。
德王如今是保皇派,而德王世子傳言也有向太子靠攏的趨勢,不提也罷。
靖王——
此人的傳言便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對方早在當年宮變後便被元帝趕到了西北之地,此時也不可能做得如此光明正大。
再說回來——
照理說,這次的暗殺必然是安王所為,可許越既為安王黨派,若是想要試探她,何必非要挑在這種時候。
這不是明顯壞了安王的事麼?
還是正如她所想,許越的主人,另有其人?
下方的兩撥人亦隨著上方的爭鬥聞聲而動,唯獨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便是下方的容禦,和上方的薛儀。
薛儀的心思轉了轉,便微微側頭,對著下方的容禦行了個半禮:“見過太子殿下。”
許越簡直無語了,此時此刻她還有心思行禮?!
容禦怔了怔,隨即輕笑起來道:“情況特殊,不必多禮。”
薛儀便笑起來:“殿下這是在玩什麼?貓捉老鼠麼?”
容禦眸光閃了閃,失笑,又似有些無奈地道:“薛小姐此時看本宮像是在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