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狠狠一閉眼,再睜開,眼神變得堅定:“小姐放心,奴婢誓死追隨小姐。”
薛儀笑了笑,沒再說話。
口頭的承諾她從來不信,可有時卻很有必要。
從京都東麵出城行駛約一炷香時間,掩映山腰樹林間的古樸別院,便是齊國公壽宴之處。
齊國公征戰沙場數年,府中家丁護衛皆是行伍出身,馬車不敢靠得太近,隔了一公裏遠的距離,薛儀留了連翹獨自在馬車裏,讓秋陽藏在暗處,帶了秋月從林子往別院那處走。
今日原本就是陰天,天空灰蒙蒙一片,並不十分明朗。
寒風冷冽刺骨,林間樹影寂寂,晃動著像張牙舞爪的妖獸。
莫名的有一股肅殺之氣繚繞。
薛儀臉色神色正色到可以用嚴肅形容,秋月也不由自主警惕起來。
兩人剛走了大約幾分鍾——
“啊——”
兩聲尖銳的慘叫聲從別院一處傳來,幾乎衝破雲霄,硬生生劃破了這粉飾的平靜。
秋月心裏一緊,立刻上前想要護住薛儀。
薛儀隻就伸手往秋月身前一攔,淡淡瞥了她一眼,仍然抬腳往別院那處走。
秋月抿抿唇,警惕地往身後一處看了一眼,隨即抬腳跟上。
別院那一處,從傳來尖叫聲後,便嘈雜起來,薛儀在別院外也能聽見兵器互相碰撞的聲音,以及淩亂的腳步聲,不時還傳來女子驚呼聲與求救聲。
薛儀眯了眯眼,忽然背脊一涼,猛地轉身看向身後。
秋月不明所以,也怔愣地往身後看,卻什麼都沒有,隻得驚疑不定看向薛儀。
而薛儀亦是有些難安——
這種被野獸盯上的獵物的威脅感是怎麼回事?
寒風獵獵,從別院一處傳來的腥殺之氣似乎都在嘲笑她的膽小。
薛儀定了定神,強行按捺下那股從後背蔓延至脖頸的寒意,吐出一口氣道:“走罷。”
剛邁了一腳,迎麵一股濃鬱的殺氣像兩隻嗜血的野獸迅速靠近。
薛儀立刻沉下臉,迅速拉過秋月,拽著她迅速跑到不遠處的一顆古樹後藏起來。
一陣疾風而過,兩道黑影激烈纏鬥在一塊兒,林間光線暗,再加之兩人動作快,薛儀一時看得不分明。
一朵暗雲緩緩浮動,才有些微光線透露進來。
在林中激烈打鬥的兩人皆是一身黑衣蒙麵,兩人寸步不讓,招招致命。
而別院處一陣一陣的喧鬧聲嘈雜不絕於耳。
薛儀眼珠動了動,了然地抿了抿唇——
別院裏隻怕不止一波刺客。
而眼前打鬥的兩人也許正好是那兩方。
可令薛儀感到不解的是——
其中一名刺客雖然一身黑衣黑布蒙麵,可那緞麵料子極好,光線打在上麵還可以看出有隱隱有暗沉的繡線浮動。
想來是繡娘在布料上實打實的一針針繡的花兒。
不過是個區區刺客,一個刺殺穿得這麼騷包做什麼?
光榮赴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