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看在坐人都對那死人毫不關心的樣子,心裏暗自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是,薛大人。”
兩人出去後,薛兆德麵色暗沉,嚇得眾人都不敢隨便說話。
他吃了幾口飯,又沒了胃口,隻道自己還有公事要辦先回書房了。
薛兆德一走,老夫人和吳氏也沒什麼胃口,薛靜原本還想刺薛儀幾句,可在老夫人的威壓下,最終也沒敢說出口,一頓飯草草了事。
薛儀前腳踏進院子,秋月就從院子口走出來,麵無表情道:“小姐,這豈不明擺著是有人栽贓陷害?”
事情做得太明顯了。
薛儀略有詫色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你這是怎麼了?”言罷,她搖了搖頭,“這事與我們無關,我們別插手。”
靖王做事必然有他的考量,她著實沒有必要去橫插一筆。
就這樣坐山觀虎鬥,指不定有什麼意外收獲。
想了想,她又歎了口氣,神色有些凝重:“那邊什麼時候回來?”
秋月心思一轉,也是麵色肅然地道:“哥哥傳回來的消息,已經啟程兩天了。”
薛易回來了。
薛儀蹙著眉久久沒有挪動一步,秋月站在她旁邊,不時替她拂去身上的雪花瓣,而對方不知忽然想到什麼,又是笑著搖了搖頭:“進去罷。”
薛儀心思難捉摸,秋月雖然疑惑卻也識趣地沒追問,和薛儀一起進了院子。
進屋關上門,秋月又道了定遠府那邊的近來的消息,提到吳三公子吳鬆卻是忍不住搖了搖頭:“他最近故態複萌,每天都找哥哥麻煩,不是刻意尋釁跟人在淮水閣包廂打架,就是對酒菜吃食挑三揀四。”
這隻怕是對那日與薛儀發生衝突懷恨在心,於是想盡辦法要在秋陽身上找場子了。
薛儀一邊聽秋月說話,思緒一轉又想到那日在嵐山山腳的馬車中似暗夜魅蓮般妖異的美人。
這一步棋,早已無法反悔。
臘月初,臘梅開滿整個侍郎府。
屋裏炭火發出劈裏啪啦細小的炸響聲,昌樂將窗戶虛掩著通通氣,又換了個湯婆子給老夫人,隨即準備好老夫人愛吃的茶點。
老夫人卻沒了心思,幽幽歎了口氣:“這事可如何是好?”
昌樂看著老夫人一臉憂色,明白她是又開始犯難薛儀的婚事了。
說來也奇怪,沒有哪家人的姑娘這麼難說親事,之前是吳氏刻意冷落,老夫人那會兒也沒那個心思,便一直拖到了現在,眼看齊國公三房的婚事就要成了,去不料三房夫人竟然遇刺了。
杜淇守孝三年,薛儀哪裏等得起,可不知是什麼理由,每逢跟找人去說道婚事,遇人便顧左右而言他,老夫人也是十分納悶,薛儀至今雖然受了些冷落,可也不至於太差罷?
昌樂是沒有資格左右老夫人的決定,隻得沉默站在一邊。
老夫人思來想去,終究是沒個合適的人選,重重歎了口氣。
昌樂隻好寬慰著道:“老夫人,大小姐是個機敏伶俐的人兒,想必在婚事上是有自己一番主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