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騰的殺意讓她渾身血液沸騰,雙手輕輕顫抖,叫囂著要將藏匿懷中的匕首深深插進對方胸口。
容華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殺意與厭惡,狹長魅惑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片刻,忽而輕笑:“成事不足,連殺人都如此畏首畏尾。”
薛儀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垂了眸子,眼中意味不明,許久,她鬆了手,嫣然一笑:“殿下教訓得是,小女自當謹記殿下教誨。”
她看著地麵,雙眸冷寒,差點就被這個惡魔牽了鼻子走。
“殿下,小女方才想起府中還有事,就先回府了。”她冷冷睨著牢裏那兩個人:“秋陽,把手腳接上,讓他們好好做事。”
秋陽後背亦是冷汗涔涔,聽了吩咐趕忙低頭進去做事。
薛儀的視線落到晉言身上,隨即自嘲一笑,冷冷瞥了容華一眼,拂袖而去。
晉言抿著唇,自然的留在原地。
秋陽手一抖,抽了一口氣——她居然就把他放在這裏了?
容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的背影,眸光詭譎。
這個丫頭,同他一般,亦是高傲之人。他們原本是同一類人,卻並不是對等的。他果然還是很討厭這丫頭的忤逆。
容華危險的眯起了魅眸。出了予海樓,薛儀一掃茫然與挫敗,望著暗沉的天色,笑容詭譎。
太子府。
太子剛下朝,正在屋內換朝服,前院的家丁突然疾步走來,小聲稟報了侍衛幾句,侍衛轉身進來:“主子。”
“怎麼了?”
“有個女子受了重傷倒在府門口,管家去瞧了瞧,那女子是薛尚書的女兒,薛儀。”
容禦眼眸帶了詫色回頭,須臾,又笑意沉沉:“給她瞧瞧傷勢如何。”
侍衛領了命下去,吩咐著跟在身後的家丁抬腳往外走:“找人將薛小姐抬進來,讓婢女好生伺候著,偷偷去請兩個大夫看看傷勢如何。”
薛儀躺在幔帳掀起的黑漆雕花大床上,兩個女婢正在幫她緊急處理傷口。
烏木的月季刺繡屏風後立著一道人影,是太子身邊的侍衛。
薛儀其實就隻有左邊肩胛處自個兒插了一刀而已。
不一會兒,有著絡腮胡子的大夫進來,瞧了瞧,讓侍女上了金瘡藥,又提著筆開了張藥方,從屏風後頭的家丁手上接了銀子,提著藥箱揚長而去。
“薛小姐可還好?”屏風後的侍衛問。
薛儀一板一眼回答:“無事,牢侍衛大哥關心,薛儀惶恐不已。”
容禦一進來就聽見這兩句呆板的對話,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屋子裏的侍女紛紛向容禦請安,薛儀也噌的坐起來,整理好衣服,坐在床邊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