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人皇楚玄天到!”
大殿頓時沸騰,議論之聲此起彼伏。
“西楚人皇居然都來了?”
“這次典禮恐怕邀變了天下英豪……”
“是啊!連漠城的那個變態都來了!”
“就是那個被刺客界尊稱為‘狙殺之王’的韓笑?”
“一個小小的漠城尊者,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
“寒天王恐怕是沒有機會了!”
“此話怎講?”
“聽說他前些時候被天羅教追殺,最近又惹上了玄冥教……你說,你還有機會嗎?”
“那倒也是!”
“二位小聲點,那家夥離我們不遠,不要引起什麼事端。”
“怕什麼,聽到又怎樣?眾位都是當世英雄豪傑,他若敢來,定叫他有去無回,哈哈。”
大殿內白玉石桌近百,宛若星羅棋局。天下英雄或兩三人一桌,或七八人一座,喝茶飲酒,議論不休。亦或一人一桌,自飲自酌。
韓笑就是一個人。
酒已空。
白玉盞在指尖上跳動。
韓笑冰冷的眼神盯著光滑的盞身,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殺掉一個人,就在這盞身上劃一條刻痕。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在上麵寫出一個‘戮’字?”
相隔近十張白玉桌的寒天王正談話間,頓覺一股寒意吻上眉心,恐怖的氣息使他靈魂感到震顫,一瞬間如墜冰窖。下意識地,寒天王轉過身去。
韓笑依舊一個人。
他左手環抱一柄帶鞘短劍,玄黑劍柄龍蛇纏繞,煞氣隱隱。
他永遠都不會鬆開這柄劍,死都不會。
另一隻手依舊把玩著白玉盞,眼神依舊冰冷。
隻是一道刻痕不知何時出現在光滑的盞身,分外刺眼。
“第一個……”韓笑嘴角流露笑意,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與此同時,一簇血花綻放,寒天王眉心撕裂,神識破碎,周身結起一層冰霜。
“韓……寒天王!”同處一桌的其他英豪驚道。
其中一人哆嗦著手指欲探其鼻息,不料稍一觸碰,一道寒氣便沿著指尖將其凍結。寒天王更是陶瓷般片片龜裂,化作一地碎屍。
“第二個……”韓笑依舊微笑。隻是一雙眼眸冷若冰霜,盯著指尖上的白玉盞,那裏不知何時又多出一條刻痕。
沒有人想去死,也沒有人再去惹韓笑。
韓笑始終一個人。
枯榮神僧也是一個人。
因為無論他走到哪裏,哪裏都高興不起來。
他不會笑,一直都不會。
所以也沒有人對他笑。
他在想什麼也同樣沒有人知道。
他不願喝茶,更不能喝酒。
他怕喝過茶後,變得更加清醒,清醒到想起過往不堪回首的記憶。他怕喝了酒後,變得更加孤獨,孤獨到忘記如今青燈相伴的自己。
“玄冥教教主君逆天到!”
仿佛驚雷乍響,大殿內先是出奇的寂靜,片刻徹底沸騰。
“君逆天也來了?我沒聽錯吧!”
“連他都來參加這小小的洗禮大典?”
“這還小?十國六教,應有盡有。整個天荒的風雲人物恐怕都來了!”
“雲候好大的手筆!相比之下,我空冥王可真是空有虛名了!”
“如此排場,難道說僅僅是為了他家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
“雲候召集天下英雄,究竟有何深意?”
“恐怕這‘洗禮’隻是一個幌子!”
……
“雲侯到!”
全場寂靜。
一道戰神般神武不凡的身影出現在眾英傑的視線裏,也出現在楚千鈞的記憶中。
……
驚雷劃破夜空,暴雨滂沱。
楚千鈞置身幻境,仿佛回到了過去,一切是那麼的真實。
我為什麼可以看到這些?看到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是冥文的力量?
或是真的回到了過去,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回到了過去。
雷雨不斷,幻境中少年再次神目衝天。
極光似電,雷霆若洪。
刺目,沉重。
一口鮮血噴出,已分不清是幻境,還是現實。
過往的記憶再次流轉,畫麵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