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宸納悶往甲板方向看過去,頓時瞠目結舌。
薛儀滿意地笑了笑:“你看,不是沒有破綻的、”
她四處看了看,又摸了摸麵前的船艙壁:“德小世子,普通世子女子若是看見有人起了爭執,如果沒有去牽扯的心,便會權當做沒有看見罷?”
畢竟不管自己的事,這京都裏的形形色色人都之曉明哲保身的道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掉進別人的陷阱裏,因此個個心眼也是多著。
容宸漸漸從震驚中回過神,有些惱怒:“那幫飯桶到底幹什麼吃的?!”這麼明顯的破綻都沒有發現?!
薛儀隻抿著唇扯出一抹冰冷的笑,負責這個案件的是許越,不管是否發現了這個破綻,他都要當做沒有發現。
彼此早已心知肚明,將案子拋給她這個當事人更是得心應手,從此間漩渦中抽身得倒是幹淨利落得很!
容宸見她麵色沉靜,嘴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心思也漸漸活絡起來,不過片刻,他又道:“眼下該如何適合?憑你的身份,若是薛侍郎不站在你這邊,不足以和那邊抗衡。”
“誰說隻有我了?”薛儀冷笑一聲,淡淡瞥了另外一方的甲板之處,“知道這件事的,可不光董小姐一人。”
容宸蹙眉:“薛儀,董禦史尚且不足以……”他腦海裏忽然靈光一閃,就此不做言語。
薛儀隻撫摸著她麵前光潔的沉木船艙壁,若有所思:“我還未親自走訪過當事人,德小世子不如就一道去?”
容禦早先便要的是容宸全力配合,薛儀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自當趕緊洗脫嫌疑,以免橫生意外。
他當即答道:“可以。”
兩輛馬車從德王府出發,目的地——
董禦史府上。
容宸提前派人送了信,是以董禦史一家人早早就在門口候著,府門口還掛著白綾,禦史府上一幹人皆是一身素服,董夏槐的三七剛過,屍身如今還在京兆尹處停放著,董夫人曾公開言道是這白綾一直掛到董夏槐下葬為止。
薛儀看向董氏夫婦,兩人麵色都十分蒼白,有明顯的黑眼圈,世族之間原本是保養極好,可如今董禦史頭發幾乎白了一半,董夫人臉上肉眼可見的明顯皺紋,無一不在昭示他們最近過得不甚舒心。
上一次薛儀來還是在董夏槐吊唁的時候,彼時董氏夫婦雖然傷心,但精神狀態也絕對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愴,果真在他們心底劃開一道重重的傷口,鮮血如柱。
薛儀葉僅僅是感概,她已經沒了太多情感,卻依舊麵麵俱到,下車走上前盈盈道:“小女薛儀,見過董禦史,董夫人。”
京都盛傳薛儀是殺害董夏槐的真凶,吊唁之時董夫人確實極為悲傷,看著薛儀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可此時卻十分平靜,甚至抿唇扯開一抹難看的笑:“德小世子,薛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