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獨來獨往的呢？林霽想。
酒精讓他的記憶變得模糊，也許是認識到自己比陳宇差勁開始，也許是與千彤分開後開始，也許還要更早……也許，從自己的籃球被父親捅破開始，那個看起來還什麼都不懂的死小孩就已經開始變得孤僻了。
酒一口一口入肚，林霽的意識開始變得恍惚。但某種感覺卻越來越真實——痛！
痛！太痛了！從小被父母不理解的壓抑，因為自卑而不敢跟錦怡相處的痛苦，此刻統統不再積壓，湧上心頭。
恍惚中林霽似乎又聽見了黃斌那欠扁的聲音：“那她大概率喜歡的是陳宇了……”
林霽笑了，說道：“我知道黃斌不會來這個地方啦，你不就是我的心魔麼？詆毀我，試圖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可你不是早就成功了嗎？我已經認識到自己是個廢人啦，也不敢想和錦怡有什麼聯係，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搬出陳宇來讓我難堪，有必要嗎？你要我怎樣，還要我怎樣啊……”
林霽笑著，淚流滿麵。
越來越冷的風吹得林霽不住地抖顫。
“天冷了，混蛋，多穿點衣服。”林霽的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這不是錦怡的聲音嗎？心魔你又進化出了什麼新把戲？這衣服的觸感還挺真實……”林霽扯了扯身上的外套，說道。
“混蛋，什麼三魔四魔的。”林霽的視線中，多出了一張帶著怒意的俏臉。
林霽已經沒有了訝異的力氣，索性捂著臉躺在了地上：“錦怡你大爺的，你怎麼也在這裏？”
“混蛋，就許你能來，我就不能來？我在這看了你好久了，你哭鼻子我也看到了哦，快讓我再看看你的大花臉！”錦怡說著，伸手去扯林霽捂著臉的手。
“別鬧，醜！”林霽努力地閃躲，可還是被錦怡抓住了手，隻得無奈地哀求。
錦怡的手撤了力氣。
“林霽你看著我。”
林霽把手指張出一條縫。
“林霽，我知道你很孤獨，而且總是想把自己鎖起來，但你能不能認真看看我？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樣逃避我了？也不要再用難聽的話……推開我。乖！把手放下來！”
氣氛似乎被這一聲“乖”引燃了。撩人的夜色開始蠢蠢欲動，林霽的心裏也似乎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你不是喜歡陳宇嗎？”林霽察覺氣氛過於曖昧，趕忙沒頭沒腦地扯了這麼一句。
“陳宇那種輕浮的男生我才不喜歡呢，你聽誰說的？我喜歡的人是……”錦怡的臉突然變得緋紅，不敢再看林霽。
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但林霽還是難以置信：“是誰？”
“哎呀是你是你是你！混蛋！我喜歡的人是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林霽此刻的內心五味雜陳。
怎麼會感覺不到呢？隻是……實在是有點天方夜譚啊。
“為什麼？”林霽問。
“嗯？”錦怡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聲音細若蚊蚋。
“為什麼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