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對著聽筒說了一聲,喂。說不出為什麼,那刻,我的心裏流竄著一種細微的不安與忐忑,就如細細的絨雨粘過細軟的草尖。隻是那時我沒有去思考,是因為這個尚屬陌生卻總是離奇相遇的男嗎?
程天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聲音沙啞著,有些慵懶,我仿佛可以感覺到,他單薄的嘴唇上有些許幹裂,因為前幾日的重創。他說,薑生,是你嗎?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眼睛圓溜溜的望向小,小的眼睛也溜溜圓的瞪著我。
電話那端程天佑確定了是我之後,竟突然大吼起來:薑生,你是豬嗎?你把我手機給弄哪兒去了?!
手機?我突然愣住了。程天佑在電話那端吼,是啊,就是你撥寧信電話的那個手機……我緊緊捂住電話,悄悄問小,那天,我把程天佑的手機扔哪兒了?
小吃驚的看著我,說,他半死不活給你打電話,竟然隻是為了一部破手機?那小少爺是不是跌管兒了?
我說,小,我真忘了把他的手機給擱哪兒去了啊。我說,小,你不是說過程天佑是個厲害的角色嗎?那我是不是玩完了啊?
小說,那小公還不是不講道理的主兒,你跟他實話實說就是。
我就戰戰兢兢的挪開放在話筒上的手,程天佑可能吼累了,在電話彼端跟頭小騾似的喘粗氣。我說,我當時太緊張了,真忘了把你手機給放哪兒去了?不過,我真的沒自己留下……
程天佑打斷了我的話,說,我知道你也不好意思留下,寧信給你的見義勇為的報酬也夠多了,你的小手還想握多少錢啊?
他的話讓我有些惱,我差一點脫口就說,去你奶奶的小公吧,你薑大爺我好心救你小命就為你那幾個破錢?你薑大爺現在窮得跟個大窟窿似的,那幾個破錢算哪粒米啊?你他奶奶的是不是真的跌腦了?錯,是我跌腦了!救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當然這樣的話,我是說不出來。我和小不同,我是傳統教育荼毒了的孩,有事沒事的總想邁著X型腿走淑女路線。所以盡管我目露凶光,猙獰可怕,聲音卻出奇的溫柔平和,我說,你今天不是來要手機,是來索要寧信給我的報酬的吧?說實話,我還正不想要呢,急用,你就來拿,不急用,等姐姐我給你送回去……
程天佑在電話那端剛要發作,我就聽到一個若有若無的女聲傳來,聲音甜美婉轉,她說,天佑,你幹嗎跟小孩過不去啊?這話說完,那甜美的女聲立刻又放大在話筒那端,她說,喂,是薑生嗎?天佑可能疼痛的原因,所以總是四處找碴,你別委屈啊,他也不是光為手機的事情,他埋怨我不該前幾天不該把你丟在巷彎,這些日有事沒事的就找我碴,擔心你會遭到報複,遇到麻煩,所以費了好大周折才聯係上你,手機也不過是個由頭,他隻想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平安,薑生,他是好意的,你別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