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榭雖然離開了京城,卻給韓瓔留下了不少人手,除了傅平傅安,還有禁軍校尉盛雨來和盛雨來麾下的一營禁軍,都駐紮在安國公府的跨院裏,以便近身保護韓瓔。
此時扈衛韓瓔前往碼頭的人馬除了傅平和傅安,還有盛雨來和他帶來的二百名禁軍士兵,聲勢很是浩大,浩浩蕩蕩往運河碼頭而去。
傅榭就是要造成他雖然不在京城,可是他的嬌妻依舊非常矜貴的聲勢,讓人輕易不敢招惹韓瓔。
韓瓔剛到了碼頭,鎮北將軍府的大船就到了碼頭,鎮北將軍傅遠程在眾將的簇擁下出了艙房。
他雖然年屆四十,卻依舊清俊軒昂,看上去很是年輕,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猜不出他最大的孩子已經二十五歲了。
韓瓔帶著人迎了上去,先向走在前麵的公公傅遠程行了禮,起身後眼睛便看向公公身後。
傅遠程出行素來派頭大,此時身邊依舊是前呼後擁,隨侍的人極多。
韓瓔被人群阻著看不到爹娘,正在暗暗著急,傅遠程擺了擺手,隨侍的人齊齊向兩邊散開,閃開了一條通道。韓瓔一眼就看到了爹娘和被徐媽媽抱在懷裏的一個小嬰兒。
她又驚又喜,拎起裙擺快步迎了上去,顧不得和爹娘寒暄,便湊到徐媽媽那裏去看韓亭。
韓亭還不到半歲,又白又胖,眼睛黑泠泠的,看著和韓瓔還真有些像。韓瓔喜歡極了,先在韓亭的小臉蛋上親了幾下,又從徐媽媽手裏接過韓亭抱在了懷裏。
韓忱和林氏見她如臨大敵般抱著韓瓔,不禁都笑了。
徐媽媽慈愛地看看韓瓔,再看看韓亭,眉開眼笑對林氏說道:“夫人,奴婢沒說錯吧?小公子生得很像姑娘吧?!”
韓瓔笑得眼睛眯著,又對準韓亭的小嘴巴親了好幾下。
韓亭長睫毛忽閃忽閃,好奇地看著姐姐,吧嗒著嘴。
韓瓔好奇地問徐媽媽:“媽媽,韓亭這是做什麼?”
徐媽媽笑嘻嘻道:“姑娘,小公子這是餓了,在裹奶呢!”
她招手叫奶娘過來:“珍娘,來見過大姑娘!”
一個身材苗條肌膚白皙的小媳婦走了過來,含羞帶怯地向韓瓔行了禮。
跟在旁邊的洗春忙遞上了賞封。
自有跟著侍候的人收拾運送行李,傅遠程和韓忱騎著馬,韓瓔陪著母親坐著馬車,一行人前呼後擁往城門方向而去。
進城後到了岔道口,安國公府和懷恩侯府在不同的方向,雙方要分道而行了。
安國公傅遠程頗為依依不舍地看著韓忱,最後隻得揮手依依惜別。
韓忱倒是沒什麼惜別之情——自家兄弟,又是親戚,還同朝為官,想要見麵可是太容易了,傅大哥真是忒多愁善感了!
韓瓔早稟了公公要陪爹娘回懷恩侯府安頓,因此安安穩穩陪林氏坐在馬車裏,看奶娘薑珍娘抱著韓亭喂奶。
韓亭吃飽之後,珍娘把韓亭抱起來,讓他趴在自己肩上,輕拍著韓亭的背,直到韓亭打了個飽嗝,這才把韓亭抱在懷裏,用小錦被裹好。
韓瓔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韓亭已經睡著了,不由大感好奇:“小孩子真好養活,吃了睡睡了吃,跟小豬一樣!”
林氏斜了她一眼,取笑道:“好養活?你養一個試試去!你小時候可沒把你娘我折騰死!”
韓瓔鄙夷地看向林氏:“娘,你又騙我了!我小時候最健壯了,連病都很少生,又不挑食好養活!再說了,就算我折騰人,折騰的也是徐媽媽不是你啊!”
林氏的謊言被女兒揭穿了,訕訕地笑了。
坐在倒座上的徐媽媽笑得眼睛都沒了:“哎呦,姑娘別惹夫人生氣了!大家的夫人帶孩子不都這樣?誰會親手撫養孩子?夫人可比別的母親更用心呢!”
韓瓔這才不說了,拿起韓亭溫暖嬌嫩的小手在自己臉上貼了貼,囑咐林氏道:“母親,回了侯府之後,你一定得多經點心,二叔二嬸一家子不是什麼好人!”
林氏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道:“大不了分家好了,咱們大房養活他們這些年,也夠意思了!”
韓瓔沒想到母親居然想得這麼開,當即佩服極了,豎起大拇指對著母親晃了晃,又不太相信地問:“那我爹會樂意?”
林氏笑盈盈道:“我聽你的話,這一年來把家裏的進項都接了過來,你爹爹現在花錢得看我臉色呢!”
韓瓔聞言,先驚後笑,撲進林氏懷中大笑起來。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母親管了帳,這下子爹爹拿什麼去補貼祖母和二房三房?還不都得聽母親的!
止住笑之後,她又去叮囑母親:“娘,你也別太過分了,不然我爹會急的。”
林氏微笑:“那是自然。”比起禦夫之術,怕是很少有女人能勝過她了。她和韓忱多年恩愛,先前她沒能為韓忱誕下男嗣,可是即使太夫人再三催促,韓忱也堅持著不肯納妾,一直對她很好。這樣好的丈夫,她怎麼會忍心真的克扣他?將心比心,她也會對韓忱好尊重韓忱的。
懷恩侯府大門敞開著,韓懷韓憶早得了消息,此時正候著大門口,迎了韓忱等人進去。
方氏和鄒氏帶著丫鬟婆子們候在外院和內院相通的垂花門前,見韓瓔的馬車先停了下來,忙滿臉堆笑迎了上去。
懷恩侯府正房裏侍候的丫鬟婆子全是韓瓔從國公府派來的,其中為首的正是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