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匣中寶劍(1 / 2)

身上的鱗甲依然“呲呲”作響,手中的寶劍閃著寒光,而在城門內的被眾軍士扶著的守將早已被嚇得站不起身來,甚至連剛剛還在門外淒涼叫嚷的難民,也被剛剛淩空砍斷鐵索的那道劍氣驚得鴉雀無聲,都屏住呼吸,呆呆的看著繹心,這“呲呲”的鱗甲聲仿佛成為了此時此刻唯一的交響。

“他們到底可不可以進來?”繹心將對準守將的劍緩緩放落,雙手拱起,將劍身向下,恭恭敬敬的向守將行了一個軍禮。

“可……可……”守將早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但是,這時候說可不可以,還有什麼意義麼?

未等守將把話說完,繹心早已半側過身,對著難民群微微一笑,使了個友善的眼色,徑直走向了保護西施的車隊。而忽感喜來的難民,也跟著烏泱烏泱的湧入城內,守將和軍士們則依然沒回過神來,嚇得癱在一邊。

車隊緩緩向前行進,穿過內城(越王城分為外城和內城,外城住的是普通百姓和普通的貴族,而內城住的,則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不久便到了煙波堂。

煙波堂可以說是一個縮小版的城池,外圍是高大寬厚的圍牆,可以有煙波堂的門客在上巡視,防止外人偷襲。南北中軸線上,是煙波堂的住宅;東西中軸線上,是飛劍閣的住宅,最中心是範蠡自己的住宅,一個十字形由走廊串聯在了一起。一個矩形的院落,正好被分割成四塊。其中一塊,內部充斥著大量的練武場,木人、木樁、不計其數,每個角落均散布著放滿長槍短劍的兵器架。另一塊是專門用來打造各種裝備場所,打鐵的爐子、淬火的水池,都是整個越國最好的,更值得稱道的是據說這裏聚集了全越國最好的工匠,越國最精銳部隊的兵器和盔甲都出自這裏,所以也可以理解為,這裏就是越國的皇家裝備鍛造廠。第三塊是訓練陣型的場所和馬廄,最後一塊是學習各種經典的學習場所。而這所有的布局,全是範蠡一手規劃的。

車隊剛來到大門,未等通報,大門便先打開了,因為早早的煙波堂執勤守衛就看到繹心一行回來了。而三人也跳下將馬牽著,依然保持著剛才的隊形。

車隊穿過了高大雄壯的大門,順走廊徑直走向了最中心的房子,那是範蠡的住處。走廊兩邊稀稀落落有煙波堂的門客穿過,個個戴著白紗遮麵,來去匆匆,見到車隊,也隻是停頓一下,並未跟繹心一行打招呼,而等車隊過去,又匆匆前行。不用說,這是範蠡建立煙波堂時就定下的規矩,理由是保證每一個任務的秘密不被泄漏,而繹心此時正是身披銀色鱗甲,是任務在身的象征。同時值得注明的是,煙波堂內隻有命令和任務,並不適宜友情之類情誼生長,好處是個人感情不會摻雜在任務中,效率更高。

到了範蠡的住處,繹心先下了馬車,對著伏驤和百裏其、石岑說:“你們在此等候,一會我帶你們去住處。”伏驤、百裏其、石岑雖為飛弦營的人,卻並不屬於煙波堂和飛劍閣,隻不過在飛弦營接受繹心的領導罷了。

“夫人,我們到了,這就是範將軍的住處。”繹心回身對著車裏說。其實西施並未和範蠡結婚,繹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稱呼西施。西施拉開車簾,探出下了車來,聽到繹心對她突如其來的這一稱呼,並未反駁但可以看出西施的臉是紅的,是女孩子害羞時那種誘人的紅色。

繹心在前麵走著,西施在後麵跟著,徑直走到了範蠡的臥室。

“夫人先在這裏住下,千萬不要著急,待範將軍克吳歸來,就會回來與夫人團聚。”繹心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會安慰人了。這是他第一次安慰一個女子,而這也是他見到過的第一位可以稱得上是女子的人,因為在他的記憶裏,他實在沒見過什麼女子。這十二年,記憶裏伴隨他的隻有三樣東西,躲避戰亂和饑餓的逃荒,殘酷的訓練和流汗的男人,最後一樣則是時隱時現又莫名其妙的失憶。

“嗯。”西施並未多說話,顯出無限的疲憊和惆悵。

繹心不知道再怎麼安慰眼前這位女子了,隨意敷衍又尷尬的寒暄了幾句便向外退去,而繹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尷尬的寒暄幾句。到了範蠡住處的門口,伸手將紋銀腰帶上別著的一隻類似短笛的東西拔出,有節奏的吹了兩聲,停頓之後,又吹了兩聲。這是煙波堂集結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