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悄悄摸摸蹲行至窗下,隻露出兩雙賊兮兮的雙眼。
隻見罔極跪在金身佛像前,久久不起。
他清臒的身影在日光溶溶下映的分外孤單。
清緣在耳邊悄聲解釋:“師父火葬後,除了燒出來的舍利子之外,剩下的骨灰盡數灌注在佛像裏,見這尊佛就如見師父了。”
“噓!”淩花酌拽拽他的袖子:“他說話了!”
隻聽罔極清潤的嗓音回響在殿內:“師父,徒兒不孝,回來晚了。”
“這三年間,隻要兩邊打仗,徒兒沒有一天不殺人的。每天隻要一閉上眼,眼前都是一張張血淋淋的臉…師父,徒兒百年後定會被投入十八層地獄,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徒兒真是不明白,人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就這麼容不下同類……”
話音一落,回音回蕩在殿內,久久不息。
窗外,二人皆是沉默。
許久,罔極又道:“師父,徒兒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姑娘,她和徒兒一道解救沿街流民,徒兒如今隻希望用餘生來減輕自己的罪孽,徒兒遵照您的遺願,明日就啟程,去尋找三大災難之神,阻止祂們,悲憫眾生,為自己贖罪……”
許久之後,他闔了闔眼,隻靜靜的打坐。
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窗外二人見沒什麼牆角可聽,互相眼神示意一下,也都快步蹲行著離開了。
來到後山,淩花酌一屁股坐在柴房前的台階上,隨手揪了一根幹枯的狗尾巴草纏在手指頭上把玩,出神地凝視著喪彪在一邊啃樹葉子,她托腮問道:“你在寺內被欺負的不輕,明日可要與我們同行呢?”
清緣不語,半晌後,問道:“酌姐姐,你是什麼高人,有什麼本事能瞬間治好師兄的病?”
淩花酌但笑不語,片刻後,轉了話題:“你知不知道皇宮近日鬧鬼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清緣道:“聽說是皇宮進了妖怪,將好幾個宮女太監都吸幹了,好像還有個什麼娘娘,夜間也被妖怪給吸幹了精血,早上宮女伺候她起床洗漱才發現的,據說這些被吸幹的人身上一處傷口也沒有,整個人就像被吸幹了汁水的水果似得,成了貼著皮的幹屍一具。”
“當今聖上不信鬼神那一套,但這事搞得宮裏人心惶惶的,為了靖浮言,所以我猜說,宮裏不久就得讓僧人們進宮祈福去邪祟。”
聽他這麼說,淩花酌反倒默了片刻。
上邊的強基計劃肯定不止選拔她一個妖怪,自然還有其他,現在聽清緣這麼說,她懷疑還有別的被選拔的妖怪湊巧跟她一起傳送到這個異世界來了,在這裏吸人靈氣,當然,也不排除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的妖怪作祟。
這般想著,忽聽清緣的聲音變得嬌滴滴的:“哎呀,這是誰家的小貓咪啊,怎麼這麼可愛啊,讓我看看是誰家小貓這麼可愛啊?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