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頭發又長出來了?
這話令得我大吃一驚,隨即則是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心頭,讓我直冒冷汗。
一直閉口不談的表哥也不由得搓了搓手,表示自己此刻也被驚的毛骨悚然。
大姑則是一直低著頭聆聽著眾人的談資。
在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了,原來爺爺下葬的時候,我爸察覺到已經釘死的棺材,其中延伸出來,爺爺的頭發。
這話比我知道爺爺頭發又長出來還要大吃一驚,那可是釘死的棺材呀,區區頭發竟然衝破了棺材的枷鎖,最後因為沒有辦法隻好先埋了下去。
之後他們就這樣有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再也沒有聊剛剛的話題,有時候聊的甚至牛頭不對馬嘴,我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聊什麼,就悻悻然打開門走了進去,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眾人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就這樣相坐著,沉默無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道場黃先生開了口,講,“我有個認識的朋友,明天我去請他來幫忙。”
表哥此時也說話了,“我是個主播,有幾萬個粉絲,我可以問問我直播間的家人們有沒有什麼認識的高人。”
但我爸和我大姑都拒絕了,表示家醜不可外揚。
表哥嘴上說著好好不會做,但我察覺出了他眼中的狡黠,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這次成名的機會。
道場先生在這呆坐了一會兒,後麵就走了。
緊隨其後是大姑,表哥雖然不想走,看大姑都走了,他也不得不走。
一開始本來就是這樣,大姑是遠嫁到外地的,他們說好辦完葬禮就走的,但是出了這檔子事,本來訂好的票就已經延遲,在這裏過一夜更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明天還要起來上班。
他們都走後堂,屋裏隻有我和我爸在。
(跟你們說一下我家的布局吧,我家是一層小洋樓,堂屋在中間,左邊是一間,右邊是樓梯,樓上有兩間房,一經和堂屋對應,一間和左邊對應。)
我爸就坐在那裏,不知道想什麼,我很識趣的上樓睡覺去了。
躺在床上,我刷起了手機,就這樣翻翻,突然翻到一條。
上麵說,如果世界上最親的人走了的話,我們是不會哭的,因為我們不願相信那個最親愛的人離開。
是啊,我不敢相信爺爺居然走了,他仿佛就在我身邊,就坐在那裏,看著我。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快要睡著了,不知不覺間,我又流下了眼淚。
不行,不能哭的,手機上說的對,我雖然在哭,可心裏卻感受不到一點悲痛,這是因為我不願相信爺爺離開了嗎?
我伸出手,順其自然接過爺爺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角。
像往常一樣,每當我因為犯錯被打哭的時候,爺爺他都會攔著,後麵會安慰我,遞給我紙巾,後麵又會帶我去買糖吃。
思及此,我坐了起來,就這樣看著麵前的爺爺,撫摸著他落到被子上的長發,不知不覺的就給爺爺編辮子。
看著用他僵硬的身體撥開頭發,發出聲音,露出了爺爺早已鐵青的麵色,爺爺又十分僵硬的擠出笑容,我們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一晚上沒睡吧,到公雞報曉的時候,爺爺他離開了。
爺爺他下樓的時候沒有發出腳步聲,不過我卻聽到了我爸的尖叫。
噗,哈哈,爺爺是特地歸來為我出氣的嘛。
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那麼害怕,可能因為他是我爺爺吧。
是我在世上最親的人,他不可能會害我的。
一步兩步三步,我就這樣走下樓梯,看著人越來越多,圍在我家院子裏,我的心是如此的平靜。
不,不對!
我隱匿在人群中,像一個旁觀者,看著一出滑稽的鬧劇。
我…是我嗎?
沒發現的,我居然哭了,怎麼回事?
我感覺麵前站著另一個我,那個我對我講到“沒關係,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再痛苦了。”
隨後,我便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