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江遠清如今的困惑,另外兩個當事人自然也是了解得很清楚的,隻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誰也沒抽出空來向江遠清解釋一二而已。不過說沒解釋也不太對,江遠清到底還是得了些提示,自己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猜了出來。“朕當初是眼睜睜的看著二弟服了鶴頂紅的,知道他不可能還在這世上,那麼一直打著他的名頭做些鬼蜮之事的人,也就是對他手中的勢力了解的最清楚的人了,隻是一開始,朕也沒想到是你罷了。”

魏濤不在意的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別有一番風流氣度,與他那略顯得有些過於陽剛的名字很是不搭,兩者之間唯一的相似之處大概就是濤字的那三點水了,也隻有水才能像他這般,既有出手如雷霆般的強硬,又兼具無孔不入的柔和。他半點也沒有自己被困住,即將失去性命的恐慌,而是老神在在的,坐在略有些氣悶的密室中,看起來卻像是在花園中與一二好友品茗論道般閑適自然,不過他的話語裏說的事情,可就沒那麼美好了。

“太子殿下沒想到的隻怕還不隻這一點吧?”魏濤溫柔的一笑,建華帝登基也有許多年了,他卻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對建華帝的稱呼還是太子,就像是他一直執著的活在過去一半。雖然魏濤的年紀也不小了,可他笑起來卻別有一種青澀的誘惑,就算是以江遠清的立場來看,他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過這也是當然的,若不是他自身的魅力以及能力,就他二皇兄當日被皇兄清洗過後留下的那點勢力,哪裏能有如今這般的規模。

兩人打著機鋒交談了一會兒,總算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建華帝冷笑道:“老二都死了這麼久了,也就你還念著他的好了。你當初也不過就是他身邊的一個不起眼的男寵罷了,真叫老二得了勢,過了這麼些年,記不記得你這麼個人還是一回事呢!”魏濤臉上的笑意仍舊不變:“可是他當年死了不是麼?其實他隻是在你們的心中死了而已,他其實一直陪在我身邊,你們不也看見了他嗎?隻可惜我的蠱術練得還不到家,不然我就可以讓他死而複生,來看看我即將取得的成功了。”他用雙手托起他幾乎從不肯離身的白色蠱蟲,甜蜜的親了那蠱蟲一口,嘴唇都有些發紫,喂了自己一粒藥丸,臉色才恢複了正常。

魏濤用那雙水亮的雙眸打量著江遠清以及建華帝,抿唇一笑道:“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不是嘛?算算時間也要差不多了呢?”見江遠清兩人都皺起了眉頭,他站起了身來,暢快的笑道:“就算你們手中有那位看著對蠱術有不少了解的沈太醫又如何?就算蠱蟲對他沒法子,以我的手段在他身上寄生幾枚蟲卵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他美麗的臉上,五官猙獰而扭曲起來——為著這複仇的快意:“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好了!我早就知道趙禦醫的那些話不會有作用,整個皇宮之中隻有他一個人會對付我的蠱術,你從小就惜命,怎麼可能為著他的可疑就殺了他。你既然不會殺了他,那麼自然是要用他了。這宮中值得你護著的就那幾個而已,可不是落入到我的計劃中來了嗎?”

這個時候,建華帝還能保持麵上的鎮定,沒有人猜得出來他心裏在此刻到底是想了些什麼。而江遠清則是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瘋狂的男子,咬著牙根說不出話來,這個瘋子,居然利用他的阿尋,簡直不可饒恕!因為戀人被理由而被激起的義憤平息下來後,江遠清冷靜了下來,他忍不住開始擔憂,阿尋他如果在被禁足的時候就被寄生了蟲卵,而這蟲卵之後再傳播開來,他可是接觸過自己皇兄的,現在還守著兩位侄兒,還有母後……若是這些人都不幸,就算後宮中那個莊才人腹中的孩子是個男孩,這個國家也是最起碼要亂上二十年的了,要是中間處理得不好,隻怕這江山便要改姓了,戎族的那位汗王可不是吃素的!

江遠清心下焦急,壓低著聲音喚道:“皇兄!”他這是在提醒建華帝了,他們還是早些去讓沈茂尋看看吧,說不定還可以治呢!建華帝卻擺了擺手,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笑著對魏濤道:“你這個蠱蟲應該是無藥可解的吧?它作用的原理又是如何?沈茂尋到底也是個醫術不錯的太醫,你在他身上放置的蟲卵隻怕也不會太多,你要如何才能確認它會感染你想要感染的人?”

在自己擅長的方麵,魏濤倒也沒有藏私,他知道自己的仇人隻怕不久之後就要死了,但他自己隻怕也不會幸免,倒不如把自己最自豪的事情全說出來,好叫這幾人死得心服口服:“我自然能夠保證這一點!這蠱蟲是跟據血脈而傳染的,你們都是二皇子殿下的血脈兄弟,就算謝太後能夠活下來,但她手中的謝氏沒落已久,懷孕著的莊氏的家族其實也不小,自然也會有一番龍爭虎鬥,不管結果如何,我已經通知了戎族,那位汗王是不會坐視不理的,最後這個國家終歸是會要為二皇子陪葬的!”他笑得肆意,可建華帝卻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變了臉色,依然還是那副讓人看著就想打扁他的人生贏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