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看電影(2 / 2)

“我叫藍朋,我哥們兒都叫我藍二月,”那個叫藍朋的男生跟在我旁邊喋喋不休:“昨天我讓車嘉翼給你的信,你為什麼又退回來了?”

原來是他,我刹住腳步,不緊不慢地說:“你現在找上我,是想聽我當麵再拒絕你一次?”

“為什麼?”藍朋一臉的難以置信,語氣竟然非常委屈:“你都不了解我,憑什麼拒絕我?”

我聽了他的話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翻白眼:“我不了解你,憑什麼要接受你?又何況,你了解我嗎?怎麼就能不負責任地說喜歡呢?”最討厭這種人,明明如同陌路,卻不知哪根筋一動,就想起來要追人家,還自以為浪漫。

“上周三,在走廊上,你從我旁邊走了過去,我看到你的側臉,就那麼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藍朋煞有介事地說,好像在說一件多了不得的事情,弄得簡直像是命定一樣。

我聽得怒火中燒,心說你媽,一個側臉是理由嗎?哪天姑奶奶當著你的麵挖鼻孔,讓你的夢幻碎成渣。都高三了,還有心思整這些,有心沒心一望便知。我雖然沒有釣金龜婿的想法,可如果真的要戀愛,起碼也得找個靠譜的。像這個藍二月,今天能憑著一個側臉對我有興趣,難保哪天不會因為一個後腦勺愛上別的女生,什麼藍二月,根本就是藍二。

“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藍朋依舊不死心:“你給我一周的時間,我保證你會愛上我。”真是不知道他是從哪兒來的自信,簡直到了讓人無語的程度。

“我和你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有些頭疼地說:“我不知道你屬於靈長類的哪個分枝,你的想法我根本理解不了。我很抱歉,因為我的側臉給你帶來的錯誤信息,狒狒會因為近視愛上長頸鹿,可那注定是一場笑話。我什麼機會也不會給你,拜托別再來煩我。”

藍朋被我一席話說得目瞪口呆,我都走出很遠了,他才回過神來喊了一嗓子:“我不會放棄的!”

“真可憐,”萬紫搖搖頭說:“他太不了解我的竹馬了,真想勸他去洗個冷水澡。”

“理他呢,”我不以為意:“這種有脊椎無大腦的生物學名就叫不可理喻,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長大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那個藍二一到課間就跑到我們班級門口伸長了脖子往後看,模樣死蠢。

車嘉翼大概是收了藍二的好處,總是在我麵前提起他,結果每次不用我開口,都可賀就把他嗆了回去。我對這件事情本就厭煩,樂得有人替我開口,也懶得細究其中的原因。

我有好幾次碰見李惜時和不同的女生單獨在一起,那些小女生一個個臉兒紅紅的,看得我直想笑。而每次李惜時看見我,都像是做壞事被抓包的樣子。大概是因為我太清楚他的真麵目,所以在我麵前就會不自覺地起了羞恥之心。

入冬的第一場雪,來得有些倉促。明明半邊天空還是藍的,卻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花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就被地麵的溫度融化成水,半刻也不曾停留。大柳樹的葉子還沒落盡,落上雪以後變得格外雍容,像個國王。

周六晚上,照例不上晚自習,學校的電影院會有償開放,票價兩元。我和萬紫在雜亂飛舞的雪花裏抱著爆米花排隊買票,猜測著會看到一部什麼樣的片子。學校的影院有諸多奇特之處,放映之前不公布影片的名字是其中之一。放映員是一個不苟言笑,行蹤有些飄忽的老頭,賣票的是他女兒——一個同樣麵無表情,人稱“老修女”的中年女人。

我偶爾會來,有時看到的是武俠片,有時看到的是文藝片,有時是老掉牙的《廬山戀》,有時是周星馳最新的喜劇片。很多來這裏的人並不是為了看電影,談戀愛的占了一多半。

那天的影片我壓根兒就沒看到名字,因為我們進去的時候已經開演有一會兒了。大致是一個綜合了警匪、愛情、仇殺、**等諸多元素的港片,我過後隻記得電影裏肢解屍體的那幾個鏡頭,電影院裏是一陣陣的驚呼聲,我暗笑這倒真是正中某些男生的下懷。

萬紫則因為男主角不夠帥,基本上在埋頭吃爆米花。偶爾抬起頭四處觀望,看看有沒有熟人在側。

“哎,竹馬,那不是李惜時嗎?”萬紫推了我一下,用下巴指著我們右後方說:“挨著他那個小女生不就是那天讓我幫忙傳情書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