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吃蛇依舊迷糊,扯了我一把說:“小牛筋,你聽明白了?”
我笑:“你還真當一回事兒去聽啊?這時候不是該去食堂了麼?”一句話提醒了她,二話不說直奔食堂。
吃飯的時候,羅子一直都不說話,超級反常。我們當然看得出她心不在焉,回到宿舍原子彈晃了晃她的肩膀說:“羅大紅,你的魂兒呢?你給我有點兒出息!那粟明坤還不知道你是哪根蔥呢,你這單相思還鬧的挺起勁兒。”
“我哪有?”羅子矢口否認:“你別磕磣我。”
原子彈氣得直笑:“你沒有?那我問你,你剛才吃的什麼飯菜?”
羅子語塞,我輕推她一下:“你不會是來真的?你怎麼確定粟明坤就能適合你?”
“直覺,”羅子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神發死,語氣滄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別理她!”原子彈一副後媽的嘴臉:“也就是有法律約束,否則她不知道要以直覺的名義荼毒多少男人呢!”
說歸說,羅子如果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停止對愛情追逐的步伐那她就不是羅子了。可憐的粟明坤,幾乎在校園的任何角落都被羅子圍追堵截過。
為了能夠給粟明坤留下深刻的印象,羅子每次行動都務必做到驚世駭俗,模仿電影橋段是她最先使用的招數。
第一次是羅子騎著她那n手自行車,車筐裏放著古代文學的課本和筆記(準備摔倒後粟明坤幫她撿起來的道具),找了最幽靜又最窄的後操場與網球場之間那條小徑,待粟明坤打完網球準備回研究生宿舍的時候,她就衝過去。
原打算以一場輕微的“意外”開啟的浪漫戀情,結果卻是粟明坤的腳趾骨被撞裂,整整半個月沒能給我們上課。羅子賠了人家一筆醫藥費後依舊賊心不死,天天去醫院看人家。但是三天後粟明坤就回宿舍休養了,我們學校嚴禁男女生串舍,所以羅子望斷秋水整整十天沒再見到她的小坤坤。
第二次,羅子抱了把吉他在教學樓旁邊的假山那裏自彈自唱,她的嗓子還是挺不錯的,選的歌是《七裏香》。可惜的是,粟明坤最不喜歡的就是周傑倫的歌,他這人偏於古板,不太能欣賞語焉不詳風格的歌。介於那時他已經認識了羅大紅同學,出於老師對學生的責任,他很直接地批評了羅子的審美,讓羅子異常挫火。
然而羅子畢竟屬於愈挫愈勇型,隻經過一晚的療傷就又發起了第三次攻勢——同粟老師談人生和理想。當天下課後,羅子謙虛地攔住匆匆離開的粟明坤,道貌岸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每一個老師都無法拒絕學生虛心提出的求教,所以可憐的粟老師上當了。我和原子彈貪吃蛇在樓上看著羅子和粟明坤肩並肩在操場上散步,無從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
但是這次的傾心之談似乎也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然而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羅子不厭其煩、無孔不入、陰魂不散地展開攻勢,仿佛失敗得上了癮。到後來學院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追粟明坤,也都知道了她從未成功。
開學第一周就是我二十歲生日,藍朋特意來學校送禮物,是新上市的幾本小說。上次我生病,據萬紫說他在醫院陪了好幾天床,但我好了之後卻再也沒見到他,隻是發了條短信向他表示感謝。
這次除了藍朋從外地趕來,都可賀林小雪兩人也到了。李嶽一副娘家人的表情坐鎮,羅子拉著所有人拚酒,都可賀和貪吃蛇一見如故,林小雪和原子彈也是一拍即合,藍朋在酒桌上居然左右逢源,一頓飯下來,氣氛堪稱和諧。
說起來這次聚餐最大的意義並不是慶祝了我二十歲生日,而是成就了都可賀和貪吃蛇一段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