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進來稟報,說藍氏和傅榆、範菁菁一起過來了。
韓瓔想了想,道:“請她們進來吧!”
藍氏的肚子並不顯懷,可是為了氣韓瓔,故意捧著肚子慢慢走了進來。
在堂屋裏新換上的竹絲軟椅上坐下之後,藍氏打量韓瓔,見她烏發鬆挽,更襯得肌膚瑩潔如玉,微微透著緋色,豐唇嫣紅微腫,似乎比前些日子肥白了一些,便譏笑道:“我說弟妹,人家都是苦夏,到了夏日都是要瘦一些的,你又沒有身孕,怎麼卻肥了?”
韓瓔聞言,臉先紅了,垂下眼簾想了想,接著眼睛亮晶晶看向藍氏,唇角含笑:“大嫂,沒辦法,傅榭太疼我了,日日逼著我吃飯,我也想像大嫂一樣清減一些,可我吃的少一些他都不依,唉!”她自己也對著屋子裏的西洋穿衣鏡觀察過,發現每次房事過後,她看上去潤澤豐滿,一瞧就是飽經滋潤……
最後那聲歎息被她歎得餘韻悠長。
藍氏:“……”她想起了為避她和永壽長公主遠遁西疆的丈夫傅鬆,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範菁菁垂下眼簾,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抬手從韓瓔放在榻上的針線簸籮裏拿出一條繡了一半的玄色軟緞腰帶:“這是給表弟做的?”
傅榆有心引開話題,忙也湊過去看:“三嫂親手繡了,一定是給三哥做的!”
韓瓔含笑道:“是給他做的。”夏季傅榭每日練習射箭,都是換了韓瓔給他做的黑緞滾邊的白羅交領窄袖中單和白綾長褲,為了更方便,腰間便需束了軟緞腰帶。
範菁菁聽到韓瓔說“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很快便又掛在了臉上:“這雲紋繡得挺巧,我索性幫你繡完吧!”
她拿著腰帶,拔出上麵紮著的繡花針就要開始刺繡。
韓瓔不是特別願意她碰傅榭這些貼身衣物,便笑盈盈看了一邊立著的漱冬一眼。
漱冬當即走了過來,一臉的歉意:“喲,範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這些粗活自有奴婢來做,怎麼能讓您忙活呢!”她說著話,輕巧地拿過範菁菁手中的軟緞腰帶,屈膝行了個禮,進了西邊起居室。
範菁菁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範菁菁和傅榆聊起了花簪,還拔下自己頭上的花簪讓大家看:“呶,瞧,特別精巧,掐朵花嵌進去,特別牢固,豈不比把花直接插戴在發髻上妥當?”
藍氏一聽,大感興趣,便吩咐一邊侍立的潤秋:“我見門口有幾簇月季花,揀了那大紅色的給我剪一枝!”
潤秋並沒有動,看向韓瓔。
韓瓔微笑道:“揀顏色豔麗一些的,多剪幾朵,大家戴了!”
一時潤秋剪了一花囊月季花進來,有白色的、粉色的、黃色的、玫瑰紅的和大紅的,香氣撲鼻顏色豔麗,眾人都揀了自己喜歡的,一一試著用範菁菁的花簪戴了,對鏡一看,都覺得好看。
傅榆便看向韓瓔:“三嫂,讓三哥的小廝去馬道街捎幾個吧!”
藍氏道:“咱們自己去親自挑選,豈不更好?”
韓瓔想起了那次事後傅榭的吩咐,沉吟了一下,便打算順水推舟答應了。
藍氏在一邊坐著,以為她不想去,便故意激她道:“我說弟妹,不去馬道街,難道你怕再碰上大肚子女人麼?”上次在朱仙鎮莊園裏見了那個大肚子婦人,回來後讓她偷偷樂了好久——原來看著高華出塵的三弟也偷腥麼!
韓瓔:“……”
她笑了笑,淡淡道:“我隻怕遇到永壽長公主。”
藍氏氣得鼻子往外噴火氣:“……碰到她又怎麼了!”不過她上次回娘家,聽娘家嫂嫂說永壽長公主酷愛交際,不交際了就上馬道街逛,還真有可能遇上……
韓瓔含笑吩咐洗春:“洗春,去前麵書房和公子說一下,就說我們要去馬道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