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翎冉死了,她的靈魂遊蕩在那片戰場,十年過去了,她好像慢慢淡忘了一些生前的記憶,慢慢的,她的眼前一片漆黑,生前的記憶湧入腦海,一股寒意從身體四周襲來,好似她臨死之前血液流幹時的感覺,她的身體慢慢變涼,意識也慢慢模糊。她感覺好像有一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難以呼吸,意識也慢慢被抽離……
遲翎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爹爹正教她學習一套長槍,槍上的紅纓隨著爹爹的身影舞動著。爹爹是黎朝最年輕的最英俊的將軍,他曾是無數黎朝女子夢中郎君。爹爹一套長槍畢,“阿鳶,爹爹的長槍可看清了?”爹爹慢慢向我走來,她的喉嚨好似無法出聲,想去拉住爹爹的衣角,但他的聲音卻卻越來越遠,遲翎冉的周圍逐漸變得模糊,爹爹也慢慢不見了,她不斷張開嘴想要呼喊,但爹爹的身影卻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了……
遲翎冉的耳畔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大小姐,大小姐。”
遲翎冉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麵孔。“你是誰?”
“大小姐,我是阿青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阿青……”她慢慢爬起身,但這副身體沒有力氣,無法支撐自己坐起來。阿青趕忙上前將她扶起。
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鳶兒,你醒了?”翎冉望著她沒有說話,阿青趕快回複:“夫人,大小姐才醒過來,好像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記不得了?”這個女人站在她的麵前,慌慌張張叫來大夫。大夫為她號脈,“夫人,大小姐可能是在水底不小心磕到了頭導致失憶了。早民會為大小姐開幾副治風寒的藥,但這失憶之症,草民無法根治。”
女人吩咐阿青去煎藥,自己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三日後,遲翎冉的身體慢慢好起來,從阿青嘴裏她了解到自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是丞相顧益的妾室所生的女兒,生這副身體原主人時難產死了,丞相與妾室青梅竹馬,情意深重,但妾室身份低微,隻能為妾。雖然是庶出,但丞相夫人張蘭兒為人溫和,對原主不錯,她的生活卻也與嫡出沒有太大區別。他的父親將原主母親的死全都怪罪於她,從未看過她,心底是厭惡的。她還有一個十五歲的妹妹顧懷夕和一個十八歲的哥哥顧千塵。推她下水的正是她十歲的妹妹,出於嫉妒母親對原主比自己好。
遲翎冉出了院子,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在院子裏,一片片斑駁的隨影灑在院子的地上,也照在他的身上,她感覺暖暖的血液流淌在身體裏,全身都是暖洋洋的,這是她十年未曾感覺到的活著的感覺。
遲翎冉又活了過來,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見一見殺死原主的罪魁禍首,她想了解自己究竟為何能夠複活在這副身體裏麵。於是她打算去看看這個妹妹。顧懷夕已經在祠堂跪了三日,被罰了三日隻能喝水,不能進食。遲翎冉向阿青打聽了顧懷夕的喜好,在廚房帶了她最愛吃的桂花糕去了祠堂。
進到祠堂,一股濃烈的沉香味撲鼻而來。祠堂正中央,顧懷夕正趴在墊子上睡著了,旁邊還有她哥哥偷偷給她帶來的糕點碎屑在她的周圍。她聽見我的腳步聲便醒了過來,偷偷打量著我,“姐姐怎麼來了?是來看母親如何罰我的嗎?”遲翎冉放下食盒,拿出裏麵的糕點。顧懷夕皺了皺眉頭,“你不會是要毒死我吧,我可是母親的親生女兒,你毒死我,母親不會放過你的。”顧懷夕仰起頭,遲翎冉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從食盒裏拿出一塊糕點,硬塞到她的嘴裏。顧懷夕開始慌張,眼淚開始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她在遲翎冉手中掙紮,遲翎冉慢慢放開她的下巴,顧懷夕開始慌張,她哭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把我推下湖中,不是故意的?”
“我怎麼知道你突然就不會水了,明明前一天你還下水捉魚呢。”顧懷夕含著眼淚哭訴著。遲翎冉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糕點的碎屑。
此時,張蘭兒嚴厲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懷夕,知道錯了嗎?”顧懷夕立馬坐直了身體,低下頭,“母親,女兒知道錯了。”
遲翎冉行了個禮,“母親,懷夕知道錯了,就免了這些責罰吧。”夫人打量了一下遲翎冉,對顧懷夕說道:“既然你姐姐都求情了,你回去罰抄五遍經書吧。”顧懷夕站起來,憤憤的離開了。夫人麵向遲翎冉溫柔道:“你先回去休息。”行了禮,遲翎冉便離開了祠堂。走在回房的路上,遲翎冉問阿青:“阿青,母親她對我很好嗎?”
阿青樂嗬嗬的笑著:“對啊,大小姐,雖然您不是夫人親生的,但是夫人對大小姐一點也不比二小姐差啊,夫人的良善可是被大家稱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