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陸,之前讓你跟著我每天堅持鍛煉你不願意,這還沒走下山呢你就不行了……”
師傅叉著腰說話間,嘴裏冒出的熱氣沾在厚厚的胡須上瞬間結成了冰晶,他用凍的通紅的手撥弄了一下,冰晶紛紛散落。
“可是已經走了快一天了師傅……”
“行了,那就歇會吧,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下山的路這麼遠……”
得到師傅的同意後,我靠著大樹放下背包坐在上麵揉了揉肩膀,看著遠處餘暉透著橘光溫暖的照映著雪地發起了呆。
“好美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其間師傅叫我,但當時我實在昏沉,盡力睜開眼看了一眼便又失去了意識。
“小陸,小陸,來……起來把藥喝了。”
再次醒來時,師傅端了一隻鐵碗將我扶起身,把溫熱的湯藥慢慢從我嘴裏喂了進去,苦澀上頭的味道讓我嗆了一下,師傅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
“自己端著,把它喝完。”
說完師傅往燃燒的火堆裏又添了一些估計在我睡著時撿來的樹枝,又用多餘的細樹枝墊在地上將自己的衣服鋪了上去。
“師傅,我……”
喝完藥後我端著碗,發現此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心想肯定耽誤了趕路,便立馬站起了身,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後我重新又栽倒在了背包上
“小陸你受了寒有點發燒,先烤烤火,我們明天早上再走。”
“知道了師傅。”
“對了,你把褲子和鞋子換下來,這麼一直濕著能不生病嗎?我少囑咐你兩句你就不知道,都下雪了還穿著單褲子……”
說著師傅從兜裏拿出了兩塊燒餅扔進了火裏。
其實師傅平日裏一直是一個話很少的人,但是每次我做錯事的時候就變得很囉嗦,我知道他是在關心我,而我也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父親一樣尊敬。
將碗放在地上,我轉身將背包立起來,翻找著背包裏麵換洗的衣物。
離開宗門的日子是師傅臨時決定的,所以我臨走前一天晚上才匆匆忙忙收拾的行李。
不像師傅平日裏一年四季也就兩三套衣服,因為我正在長個頭,所以一直很照顧我的師叔閑下來就會做幾件大一號的衣服褲子給我備著,結果這次出門讓我全背上了。
由於黑暗之中視線不是很好,我翻了半天實在看不清,所以又把背包拎到離火堆近一點的位置繼續往下找。
“誒?這是什麼?”
我將褲子和鞋子取出來之後又把背包拎回剛才坐的位置,可能是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使之前地上的積雪融化了些,此時剛才放背包的地方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聽到了我疑問的語氣,師傅也把目光轉向我這邊,隨後他臉上的表情在搖曳的火光下變得愕然。
時至今日我都忘不了那個畫麵和汗毛直立的感覺,我居然在一張死人臉上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