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辰見韓重終於到碼頭這邊來了,就連忙給兩人引見。相談之下,子貢、韓重彼此也是極為欣賞對方,於是三人便在驛站擺下筵席,談禮論樂,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韓兄,你覺得端木子貢此人如何?”崔辰剛剛送走子貢,便回來向韓重問道。
“彬彬有禮,談吐雅正,行方坐端,真君子也!”
“他可是孔子的徒弟,你想沒想過去向孔子學禮儀,或者幹脆就跟子貢學?!”
“孔子?孔仲尼此人確實才識廣博,但並未聽說他有什麼外交才能,反而是在中原各國處處碰壁。小弟來中原求學之前,也對中原賢者有過了解的。孔仲尼此人過剛而直,才學有餘而變通不足。而且現在他也不在魯國,因此小弟此次來中原,暫時沒有求學於他的打算。小弟想先去齊國,向先齊相晏嬰之子,學習晏氏家學。”
孔子,那可是孔子啊!這老師你都看不上?崔辰腹誹著。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孔子現在雖然薄有賢名,但與後世那種萬古明燈的地位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此時與孔子名氣差不多的老師,在中原地區也有不少。
不過崔辰還不想放棄:“孔子剛直,但子貢不剛直啊!你剛才也見了,子貢此人禮樂通達,應對得體,才思敏捷,明顯很有外交才幹。你跟他學不就好了!”他當然不敢把史書上記載的子貢“存魯,亂齊,破吳,強晉而霸越”這些事講出來,隻好從子貢剛剛的表現來找理由。
“不過剛剛子貢兄也說了,他入孔門隻4、5年時間,還沒到開宗授徒的時候啊!如果再有十年的話,我會很願意跟他學習的。”
崔辰見韓重對孔子、子貢並不感冒,也確實拿不出什麼能說服他的切實證據,也隻好作罷。二人也各自回房休息。
崔辰回到自己住的房間,意外的發現小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淌著口水趴在榻上睡覺,而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
“怎麼還不睡覺?睡這麼晚,明天該起不來了!”崔辰走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大兄,今天你們吹奏的那些樂器,都好好聽哦!小嬙想學,你教給我好不好?”
“哦,小嬙居然也有主動想學東西的時候啊,哈哈!”崔辰不是沒想過教她樂器,但一直覺得她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而演奏樂器的動作普遍不對稱,怕影響她發育,所以隻是用音樂來培養她的樂感,讓她跟著音樂哼哼歌跳跳舞罷了。
“大兄會的東西,小嬙什麼都想學!大兄,你就教小嬙吧!”小嬙抓著崔辰的袖子,搖晃著。
“那好吧,大兄找時間給你弄一根小笛子!不過現在你要快點去睡覺。”現在小嬙的小手,可用不了他的那根笛子。
“大兄你真好!”小嬙抱住他的腰,還用小臉在他衣服上蹭了幾下,這才躺到榻上閉眼睡覺。
見小嬙去睡覺了,崔辰也躺到榻上,思考起自己的事情來。
“這韓重看不上現在的孔子,非要到齊國去找晏嬰的兒子去學外交禮儀,我是不是要跟著他去齊國呢?”雖然崔辰對春秋時期的曆史並不了解,但齊國那是他清河崔氏的本家,雖然這段時間齊國發生什麼具體事件他不清楚,但田氏代齊這種大事他還是知道的。
“要不然去齊國找崔氏,借崔氏之力發展實力?不過現在雖然崔氏是齊國宗室小宗,但實力與田、鮑、高這些執政世家要差得遠了,估計沒等發展起來,就被人家滅了。如果投靠田、鮑、高這三家,就要欺負自己崔家祖宗,這怎麼下得去手啊!至於魯國,今天遇到的那兩個老翁也說了,現在魯國廟堂不喜雅樂,十有八九,每天都在搞美女歌舞一類的,自己去投魯國,就別想跟吳越作對了,估計最大的可能就是給舞女當伴奏。”崔辰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跟著韓重去齊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齊魯兩國都不適合自己,看來,隻能先跟著子貢,在中原君子界混些名聲再做其他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