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薄眠年紀尚小,無法預知具體的東西。
他剛剛預知到薄棲寒必將去往某個地方,所以才會告訴薄棲寒反抗是沒用的。
現在,在母親期待的目光中,薄眠兩側眼角的藍點逐漸亮起,又抬頭往海島中央的最高點望去。
“他.......”剛吐出一個字音,勒無終插嘴道:“如果你的異能是預知,那就趕緊停下來。”
薄眠眼角的藍點瞬間恢複暗淡,他扭頭,不解地望向勒無終,“為什麼?”
勒無終故作神秘地回道:“無論何時,用異能窺探府君的人隻有死這一個下場。”
薄棲寒對勒無終毀掉怪魚這件事感到異常生氣,她逮到機會就唱起了反調,“你怎麼知道的,親身實踐過啊?”
勒無終沒在第一時間回答,反是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薄棲寒說的沒錯,勒無終確實是親身實踐過。
那還是他剛被哥哥帶回天衡山時發生的事。
在天衡山上,小事允棠負責,大事侯涅生負責,撿孩子這種事則是誰撿回來的誰負責。
他是被哥哥撿回來的,自然也由哥哥負責。
允棠最多是知道山上又要多個孩子,見了勒無終一麵並給他安排一個住的地方。
山上的生活很好,是勒無終從未感受過的美好,可他每天最開心的事還是和哥哥待在一起。
可惜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覺得無聊了就像在黑屋時那樣,用逆時看這裏以前發生過什麼。
剛開始幾次都沒出事,直到他看到了過去時間線的侯涅生。
勒無終雖然半盲,可看過去時間線時視力卻不受影響。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侯涅生,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看的人,絕色到宛若神明降世,讓人一眼就能淪陷其中。
可勒無終隻看了一眼,過去時間線的侯涅生就轉頭精準地看向他。
這絕色之人的眼眸化作純金色,殺意也如風暴一般暴虐襲來。
勒無終反應非常快,瞬間就解除了異能,可即使再快,現在時間線上的他還是受了重傷。
他的骨頭似乎全被碾碎了,軀體每一寸都在滲血,五髒六腑也疼得厲害,連最尋常的呼吸和求救都成了奢望。
那時的勒無終不像現在這般強大,還不能自愈如此可怕的傷勢。
好在沒過幾秒哥哥就回來了,一同跟過來的還有他剛在過去時間線看到的侯涅生。
現在時間線裏,勒無終的視野非常模糊,除了哥哥,他本就難以看清對方是誰,何況現在又是重傷瀕死的狀態。
“是你嗎?”模糊的身影走到他麵前,說話的語調微冷,聽起來很是威嚴,“在虛空裏窺探我的人。”
勒無終已經沒能力開口說話了,可隨著那人話音落下,他身上的傷口又奇跡般愈合了。
不等他從瀕死的狀態中徹底緩過來,他又聽到了哥哥的聲音,“府君,他不是故意的,他......”
“我知道,但過去的我無法確定窺探者的目的,所以我隻會一視同仁地將窺視者抹殺掉。”那人打斷哥哥,用微冷的聲音解釋道。
哥哥沒有說話,而他能清楚感受到那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很冷,冷得像在打量一個物件,比所有教徒的目光加起來都讓他顫栗。
片刻後,那人冰冷的目光消散,聲音也不再冰冷,“挺不錯的能力,反應也夠快,但下一次你也未必有這種好運氣了。”
“小家夥,凡事多往前看吧,有時候未知比既定更有意思。”
那人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似乎又落到了哥哥身上。
隻聽那人道:“你倒是撿了個有意思的小家夥回來,好好養著吧,他未來說不定能強過你。”
而他聽見哥哥回道:“多謝府君誇獎,但我不是看中無終的能力才帶他回來的,他無需考慮自己的強弱,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平安快樂地長大就夠了。”
那人沒有回話,隻是在離開時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
“勒無終?”薄尊溟也想知道答案,有些空靈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確實是親身實踐。”勒無終如實回道,“不是反應快我早就屍骨無存了,所以放心等著吧,大少爺,我們府君遠比你想得要強大。”
強大到在初見時府君就知道哥哥的那番話隻會是設想了。
這後半句話勒無終沒有說出口。
而聽到這個回答,想好怎麼繼續懟人的薄棲寒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了。
她能說什麼,所有想說的話都被勒無終一句話堵死了。
勒無終歪頭看向薄棲寒,笑眯眯地挑釁道:“要我再繼續描述下是怎麼個屍骨無存法嗎?”
薄棲寒無比氣憤地吐出兩字,“不——要——!”
岑琛掏出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