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崩壞9(2 / 3)

“知道嗎,那時候我槍都抵在他腦門上了,我隻差一下就能斃了他了,卻他媽被自己人給攔下來了。”

“我不明白上麵為什麼非要留下金槐,因為他是個孩子?因為他媽是臥底警察?還是因為他那生物雷達一樣的可怕能力?!”

“他們憑什麼留下金槐,難道不記得金槐身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腳下踩著多少人的屍骨嗎?!”

說著說著,郭紀喘息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可雙眼卻仍舊瞪著眾人。

“我是怎麼知道的異能者,四十年前從金槐那裏知道的,因為他那該死的能力,當年行動組的所有人被迫都成了金槐的監視者。”

“他其實不想當警察,隻想找個院子看書和曬太陽,但他沒得選,他離開寧省邊境後每一步都必須按照上麵的吩咐走,他的身邊也時時刻刻有人盯著。”

“他會來這裏當警察也是上麵的命令,因為這裏曾發生多起大型犯罪案,他們需要金槐那一定範圍內近乎全知的可怕能力,而他也必須過來,不聽話照做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我們這些當年的知情者也要陪著他調過來,一旦察覺異常就要立刻逮捕他,甚至是擊斃他,因為他,我他媽無論再幹多少年,都隻能待在這裏。”

郭紀奮力扭頭看向張鴻遠,見到他臉上的不知所措,幸災樂禍地嘲諷道:“張鴻遠,你想不到吧,想不到自己愛戴的老師是這樣的人吧。”

“你不知道他被上麵調走時我有多開心,我終於不用跟一個殺人魔,一個罪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共事了。”

“以前,我看著你跟局裏那群毫不知情的家夥,喜歡他、愛戴他、尊敬他,我真他媽地又恨又惡心,我無數次想大吼,想告訴你們他不配,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好不容易他走了,可後來你們又變成了異能者,也他媽變成了怪物,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要跟你們這種家夥共事,要被你們團團包裹著!”

“張鴻遠,老子今天實話告訴你,我不管你立過多少功、抓過多少犯人,從你成為異能者那刻起,你就是怪物,我他媽巴不得你趕緊去死!”

彙安市警局是張鴻遠曾任職的地方,他在這裏待了十幾年,把青春和熱血都奉獻給了這裏,連覺醒成異能者也是在查案的路上。

更是在這裏,張鴻遠遇到了自己真正敬仰的老師。

在張鴻遠的記憶裏金槐很喜歡曬太陽,他的工位在陽光最好的地方。

金槐還喜歡小動物,工位的窗戶上總會有野貓或小鳥過來,他會常備點食物來喂它們。

金槐更喜歡睡覺,沒有案子的閑暇時段,他能趴在桌子上曬著陽光睡一下午。

金槐五官清秀,略薄的唇讓他看起來有些無情,可他身上總是曬足了陽光,暖得讓人忽略那丁點的無情,渴望親近他。

除了張鴻遠,警隊裏其他年輕人也喜歡金槐。

金槐非常聰明,沒有他破不了的案,金槐也非常有耐心,會不急不躁地教他們如何分析。

曾經,張鴻遠最遺憾的事情就是他的老師金槐被調走了。

好在他覺醒成了異能者,成了刊省分局的負責人,沒過幾年,他再一次見到了老師,還能有幸同老師共事,雖然那時的老師和記憶裏的相比有了很多變化。

這一切的開始都要從彙安市警局說起,他對這裏有最純粹,最美好的濾鏡。

時至今日,他甚至記得當年這裏擺了什麼樣的綠植。

可現在,他曾經的上司親手撕開了這層濾鏡,讓所有美好都蒙上可怖的陰霾,連記憶裏滿是陽光的午後都充滿了血腥氣。

這一刻,張鴻遠心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裂開了一條縫隙,然後快速破碎,直至完全崩塌,再也拚湊不回來了。

他呆愣在原地,像是被郭紀吼蒙了,連按著郭紀的手都使不上力,麻木地鬆了開來。

三隊的異能者都有些悲慘的過往,所以他們彼此間誰都不在乎。

苦難不值得歌頌,沒人會對隊友的過往刨根究底。

金槐會擔任三隊隊長必然也是這樣。

顏司猜到金槐的過往不會很好,但從未想到是這般血腥沉重。

因為短暫的愣神,失去束縛的郭紀嫌惡地拍開他的手,輕易地站了起來。

郭紀抬頭挺胸,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姿態宛若一個大仇得報的勝利者。

可他猙獰的麵容卻隻屬於被憤怒和憎惡吞噬的失敗者。

他理好衣衫,惡狠狠地剜了顏司幾人一眼,繼續嘲諷起來。

“你們現在知道我當年為什麼不讓人查了不?不止是因為我的女兒,還因為一個先例就活生生擺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