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清明。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林晨曦回了林家。她燃起三炷香,煙霧嫋嫋,對著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今日並未見陽光,天色陰沉。祭拜過其母之後,她便離去了,並未多做停留。
回司家後,司南蕭正站在院子裏,手持一把精美的長弓,眼神專注地盯著前方的靶子。
而在他身旁,年幼的司程宇則一臉興奮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司南蕭輕輕彎下腰,將司程宇抱到身前,然後握住他的小手,放在弓弦上。
他耐心地向兒子講解著射箭的要領,聲音溫和而堅定:“手臂要穩,眼睛要看準目標,懂了嘛?”
司程宇認真聆聽著父親的教導,努力模仿著他的動作。盡管他的力量還不足以拉開弓弦,但他依然竭盡全力,試圖射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箭。
司南蕭感受到了兒子的努力,他微笑著鼓勵道:“慢慢來,不要著急。”說完,他再次調整了司程宇的姿勢,並在一旁給予指導和支持。
不得不說司程宇在射箭方麵很有天賦。司南蕭怎麼教他就會了,每一支箭都射在了靶子的紅點上。
司程禮站在一旁,手中的劍閃爍著寒光,不斷地舞動著。他的動作流暢而有力,每一次揮劍都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
司南蕭指導完司程宇的射箭的技巧,便將目光投向了正在練習的司程禮。
他知道司程禮一直以來都非常努力,對於劍道有著極高的天賦。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司南蕭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刻苦訓練的日子。
另一邊,小涼亭。
司程琳在和司雨時宜下棋,論下棋司程琳絕對是高手。雖然他才11歲,但也不能否認他的實力。
司程琳的棋藝是林晨曦手把手教的,後來她懷孕期間請了京城赫赫有名的下棋高手,“諸葛軒培”。
諸葛軒培在朝廷也是個正二品。
“啊!二哥你又贏了啊!”司雨時宜已經和他玩了五局了,一把沒贏過。
司程琳嘴角微微上揚,如同一輪彎月掛在臉上,輕聲說道:“要不我教你吧!”
“嗯。”司時宜點頭答應。
林晨曦看著一家溫馨的畫麵,衝散了她悲傷的情緒。
此刻,天空中傳來陣陣轟鳴,仿佛是雷神在咆哮,烏雲如墨汁般翻滾著湧了過來。
“好了,你們一個個的都進來吧!要下雨了。”林晨曦站在門口叫他們幾個進屋。
司時宜聽到率先開口,“好。”
隨後剩下的幾人都進了屋子。
雨一滴一滴的落下在地麵綻放,衝刷著這裏。
司南蕭進屋,拿了一件披風。
“夫人你披上點,小心染上風寒。”司南蕭在林晨曦的身後給她披上。
林晨曦給披風正了正係上,“嗯。”
林晨曦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的雨天。
那天她高燒不退,好多的大夫都給她看過病開了藥,但都不管用。屋子裏到處彌漫藥的味道。
喉嚨幹澀,聲音沙啞,身上也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在恍惚中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要和自己的軀體分離開來。
她心想這副身體為什麼這麼脆弱?甚至連她的眼睛都開始模糊了,暈乎乎的。怎麼也睡不著。
那時候林珮珩和林昱騰都沒有在家。
但是她能感受到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拍著她,對她說:“來,曦兒乖,喝藥。”有人把她扶起來了一點,然後很用心的一點一點的用勺子喂她喝藥。
“我的曦兒會沒事的。難受就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難受了,娘陪著你。”她很溫柔,但聲音裏卻帶著點哽咽。
林晨曦漸漸的進入夢鄉,她好像聞到一燒焦的味道,還聽到好像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在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她的屋子已經著火了。火勢蔓延的很快,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她愣愣的坐在床榻上。
她穿上鞋,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剛走一步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她想也許這就是命,她能感受到這副身體的靈魂在慢慢流失。 緩緩地閉上眼,接受死亡。
屋外,有人在潑水。
“小姐還在裏麵,你們快……快去井裏舀水。”林管家吩咐著家丁。
家丁們忙來忙去的亂成一團。
趕了過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快……快,曦兒還在裏麵。曦兒還在裏麵。”她的眼睛空洞。
她一旁的丫鬟安慰她,“夫人,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聲音哽咽。
楚夢萱已經什麼也聽不進去,癱坐在了地上。
家丁在門口潑了幾十桶水後,門口的火終於小了些。
楚夢萱突然站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一桶水把自己淋濕,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向溫婉的林母竟然會跑進去。
眾人驚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