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受傷?我什麼時候受傷了!”陸未晞不願承認。
都好幾個月前的事,不提也罷!
“失憶了?”許言煜從她眼裏沒看出玩笑的成分,慌得都忘了病房裏的呼叫鈴,對著門口喊了聲,“姓陳的,她醒了,趕緊給她去找醫生。”
姓陳的?陸未晞一個激靈試圖從床上坐起,但渾身鬆軟無力,眼看著就要重新倒回床上,許言煜眼疾手快地撈住她。
“你激動個什麼勁?多大人了還這麼不省心。”許言煜嘴上抱怨,但還是幫她調整好姿勢,墊了兩枕頭在身後。
“陳什麼?”她不敢問,但印象裏相熟的陳姓僅此一家。
許言煜來了興致,像看到什麼國寶,上下打量再三:“失憶了?還是間歇性失憶?也好,那混蛋忘了最好。”
陳硯澤已經喊來醫生,幫他推開門後,自己規矩地站在門外不敢進去,他怕陸未晞不願意見到他。
隻是聽著裏麵的對話,眼眸微斂,他的神情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淒涼。
失憶……怎麼就獨獨忘了他呢?
“是陳硯澤嗎?”問這話的時候陸未晞聲音帶著顫。
陳硯澤眼睛又恢複明亮,重新打起精神,還記得他就行。
醫生幫她檢查一番,沒什麼問題,叮囑幾句後便離開病房。
陸未晞猶豫一瞬,眼眸亮晶晶地看著許言煜,鼓起勇氣問道:“陳硯澤他……醒了是嗎?”
“醒什麼醒,把你弄成這樣,他好意思睡?”許言煜被氣笑,這人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疼。
“啊?”陸未晞像是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不過現在更想見到陳硯澤,便沒再糾結,“那他怎麼沒來陪我啊?”
這下不用許言煜同意,陳硯澤走進病房,與她視線相對時想笑一笑。
但實在是臉上的新傷牽扯得太痛了,半哭不笑的樣子實在滑稽。
但陸未晞卻並沒有嘲笑他,反而哭了出來。
“姐姐,你別哭啊!你要是生氣難過你就打我。”陳硯澤連忙走到她麵前。
想伸手幫她擦眼淚,又怕惹她厭惡,生生停在半道,轉而將整張臉湊她麵前,任她發泄。
陸未晞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抬手在他臉上狠狠地捏了捏。
溫熱的、真實的觸感。
她力道還在不斷加重:“疼嗎?”
很疼,更何況她還捏到剛被揍的地方,但陳硯澤強忍著說了句:“不疼。”
“果然是假的。”陸未晞卸力,頹唐地倚靠著身後的枕頭,然後一本正經地對許言煜說,“我覺得還是得看醫生,我好像眼睛出現幻覺了,你能看到這還有個人嗎?”
“你不是眼睛有問題”許言煜豎起食指晃了晃,繼而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是腦子出問題了。
你這不廢話,他不是人難不成是鬼啊?”
陸未晞笑了出來:“原來你沒死啊!”
“我應該去死嗎?”陳硯澤神情落寞地看著她,絕望而又渴求。
他在等她最後的宣判,仿佛隻要她點頭,他就會去做一樣。
“沒有沒有。”陸未晞猛一搖頭,有些暈,緩了緩,然後拉起他的手鄭重道,“你要好好活著。”
幾經詢問後,她總算是捋清狀況,原來現實中昏睡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