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明媚,昔日如舊 ,人煙嫋嫋,車馬絡繹不絕,位於酈城青石巷的小木屋,隱隱於街角一隅,地處較為僻靜,小木屋院內種著一棵月桂,不到開花的季節,月桂樹腳下擺放著許多白色杜鵑,屋內白衣女子的身影時隱時現。
入夜,皎潔的月光曬滿整個院子,讓整個小木屋顯得平靜又寂寥。白衣女子右手持著盞燈籠,左手拿著水壺小心翼翼邁下台階,朝著院子裏的杜鵑花走去,凝視著眼前的杜鵑,半蹲下給白色的杜鵑花澆水,須臾,覺著腰微微些許酸漲,索性站了起來,手不自覺的摸上了小腹,嘴角溢出起了淺笑,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夜已深,偌大的角宮冷冷清清,偶爾幾句貓叫聲,下人們早已休息,周遭一片漆黑,偶爾幾盞微弱的燈光,顯得更加寂寥。每每入夜,巨大的孤寂感籠罩著整個角宮,在那無盡的黑色中,總有個房間亮著燈光,侍女們每每經過那裏,都會加緊腳步,那是宮二先生的文房,那個不可一世、不苟言笑的宮二先生。
此時的宮尚角身著黑色月桂睡袍,端坐在案桌前,眼眸不自覺盯著前麵的墨池,池中閃現了一白衣女子的身影,持了雙手在胸前,眼裏含淚,微微帶笑,無語凝噎。宮尚角眼眸微微發紅,眼裏溢滿思念。“阿淺,你究竟在哪裏?”嘴裏楠楠道。
思緒將他拉回到那天,那天的宮門,刀劍相戈,血流成河。
“無量流火,不能落入外人的手裏!”一句外人。上官淺的心涼了一截,原來自己在他的眼中也不過就是外人而已。
“消除無鋒,對宮門也有好處,公子為何不願意?”她紅著眼睛問道,像是在等待他最後的答案。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他心存疑惑。
“我不會騙你的!”她無奈的撥開持在肩上的劍,湊近在他耳旁:“我懷了宮門的骨肉了!”
一霎那,他的腦子懵了片刻,僅有的理智讓他保持最後的清醒,將無量流火從她手裏偷偷的拿了過來。呆在原地,緩緩抬頭看著她跑向出口,眼中刹那噙滿了淚,一刹那,痛苦像一頭怪獸,無邊無際朝他的吞噬開來。他眼睜睜看著她逃了出去,卻無可奈何。
不知不覺,又過了些時日,自從上官淺走後,宮尚角一如往日,時常外務,隻是大家都覺得,宮二先生似乎比以前更加忙了,在宮門的日子,也鮮少看見他,角宮愈加冷清。
角宮門口,男子身著黑色金絲外衣,腰間掛著小海螺和佩刀,額頭係著抹額,神色匆忙的大步往裏走,頭上的小鈴鐺叮叮當當,少年在太陽光照下顯得修長而明媚。
“哥,我有消息帶給你。”宮遠徵著急忙慌的跑進來。
“遠徵,什麼事,這麼著急?”宮尚角不急不忙的說道。
“哥,上次派出去的暗侍回來告訴我,在酈城又發現無鋒刺客活動的消息•••••還有、有發現上官淺的下落!”說著後半句,宮遠徵有些吞吞吐吐。
“什麼!”宮尚角一驚,就差點從凳子上彈起來了。忽而意識到自己行為不矩,故不急不忙的站起來,朝宮遠徵走了過來,“遠徵弟弟,此消息是否屬實?”“哥哥放心,這個消息不假。”看到宮尚角皺著的眉目忽而舒平,臉上溢出微笑,遠徵打心眼裏高興。自從上官淺走後,哥哥日日通夜坐於書房,在與他談笑間也會時常望著那盆白杜鵑入了神,他從未見過哥哥這般愁苦的模樣,人也日漸消瘦。他和哥哥一起長大,上官淺深入宮門,帶著目的接近哥哥,但是也給予了哥哥家人的溫暖,不知不覺也住進了哥哥的心裏,他看到眼裏的哥哥從冰冷到溫暖,再次變得的冰冷,他不願哥哥變得日漸消沉,雖然他很不喜歡這個茶藝嫂子,但是她溫暖了哥哥的心,他就願意替哥哥找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