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訪問到後院時,吳大為先朝向老宋家走去。
好事兒的老宋媳婦,早早就站在門口迎接著吳大為他們了。
進到屋裏後,老宋媳婦剛要把一大早她沒拉完屎,就聽到12號院瘮人的叫聲,她第一個跑出去看到小鳳死狀的過程,再向吳大為他們嘚啵一遍,被吳大為趕忙製止住。
吳大為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老宋,抱著奶瓶在床上吸吮的他們的胖小子,對宋家兩口子開口道:“我們來是想了解一下,昨天夜裏,特別是下半夜,你們有沒有聽到,看到不正常的人和事?”
老宋搖搖頭,嘟囔了一句:“上班累個賊死,我隻要躺下腦袋一挨上枕頭,那就一覺到天亮。不是誰都有老葛家老倆那個閑逼精神頭!鹹吃蘿卜淡操心,竟他媽的扯淡!”
大雜院裏鄰居不睦,吳大為清清楚楚。
老宋在工廠經常三班倒,因為葛家老倆製訂了大門開關時間表,老宋早走晚歸每回都要向葛大媽報備,心裏難免不忿,抱怨過多少次葛家多管閑事。
“你呢?大妹子?夜裏也沒聽到,看到啥?”吳大為轉頭看向老宋媳婦。
老宋媳婦眨巴眨巴眼睛,一拍大腿說:“老吳你不提醒我還真想不起來。我這兒子到了下半夜得叫起來撒泡尿,要不然準得尿炕。”
這女人話匣子一打開便刹不住閘了,話題非得從開天辟地說起。
吳大為沒時間聽這女人絮叨沒用的閑篇,便提醒她:“你就告訴我們有沒有聽到,看到啥異常情況吧!”
“你聽我說啊。昨個夜裏,我一邊把著我家寶撒尿,就隱約聽到像是有人從外院’砰砰‘跑了進來,接著”咣當“一聲關上了房門,夜深人靜我聽得真真的!”老宋媳婦滴溜溜的眼珠朝窗外瞄了一眼,放低聲音回了一句。
“哦?那是夜裏幾點?跑進來的人最後進到了哪家家房裏了?”吳大為眼睛一亮,老宋媳婦的話倒是和葛家老倆反映的情況相互有了印證。
“那會兒不是兩點半就是快三點了,我每晚都是這時辰給寶把尿的,時間絕對大差不差。”老宋媳婦接著說“不過這倒黴孩子鬧覺,隻要叫醒給他把尿,就唧唧歪歪,哼哼唧唧;他這一鬧騰,我就沒大聽清楚這個人是進了西屋,還是北屋。”
“不過,我也不是瞎說啊,這院裏有門不走,飛簷走壁的人大家都知道是誰,沒人敢言語就是了......”
吳大為知道老宋媳婦話中所指,隻是沒有再接她的話茬。
走出宋家,吳大為和刑警隊同事接著便直奔西屋古家。
從警這麼多年,吳大為沒真正接觸過大案,要案,但他知道,定讞一個凶犯嫌疑人絕不像他過去抓幾個小毛賊,一嚇,二唬,就能把他們辦了,拘上半月,二十天這麼簡單。
此時又正是自己命運即將轉折的關鍵時期,吳大為有種預感,自己很可能因破獲此案會立下頭功,心中不免暗喜不已。
但他畢竟受過世事的捶打,早就養成了謹慎的處事方式,凡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處世之道。
他思忖:雖然老宋媳婦也聽到了,昨夜有人翻牆跑進了院裏來,這確實與葛大爺看到的黑影相互印證。但畢竟沒人真正見過那個人的正臉。
也就是說這個夜歸人還有另一種可能:除了葛家老爺子篤定的人是曾小飛外,後院可還有一個和曾小飛年齡相仿的古家小兒子。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以吳大為的工作作風,他心裏還是不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