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科學!明顯有悖於人文常理。
如果說之前柴錦射中題目是有其他人的問題幫托,這次柴錦居然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就要去射,柴錦人憨直,不懂得拐彎抹角,他說猜出來那一定是猜出來了。
“等一下。”
即便劉愈知道此時勸解一番也是徒勞,但畢竟還是要勸的。這是一種姿態,至少回頭四公主殺上門時他會說“當時我是盡力的”。
劉愈自打進了這門,就選擇沉默看熱鬧,這時走出來有些礙眼,連徐榮都有些看不過眼道:“這位兄台,難道你也有神通的本事能卜中覆題?”
劉愈趕緊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精於射覆。
“那你還出來搗什麼亂?”徐榮怒道,“別打攪我們的柴駙馬射覆贏芳身。”
不說芳心而說芳身,語帶雙關,李遮兒都許諾“以身侍君”了這麼說也不過分。當然徐榮也沒安什麼好心,明擺著技不如人就想落井下石看柴錦的熱鬧。四公主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劉愈湊近柴錦低聲道:“葫蘆,你能不能別射這一題?”
柴錦一愣,支吾問:“為……為何?”
“總之別射,對你好,不想你家那位……為難吧?”劉愈隻好搬出四公主,柴錦應該挺敬重四公主,會為她考慮。
柴錦有些不樂道:“可是……我的確已猜出了答案。”
劉愈沒好氣道:“你猜出來可以裝作是沒猜出來嘛,或者你可將答案告知李糜或是隋乂,讓他們替你去射,總之今天要是你射中的話,旁人會大肆宣揚,有損你和公主的名聲。”
“不行!”柴錦反而堅定語氣道,“內子說過,為人要忠直,猜出了就是猜出,如果告知李兄和隋兄,那就有違公平之道。”
跟這麼個耿直的大木頭說話,饒是劉愈脾氣好,也真想找張床單撕了發泄。怎麼就跟他說不清楚了。
這時候徐榮又上來起哄,劉愈被人阻隔開,柴錦往放覆題茶杯的桌子旁走過去。劉愈被逼沒法,隻能自己想答案,這倉促間毫無頭緒,還要跟那個耿直的悶葫蘆比快,難比登天。
此時的李遮兒也是一臉的詫然,道:“柴公子,您……真的已然猜出這杯中所藏的是何物?”
柴錦點了點頭。
李遮兒此時明顯也有些後悔了,剛才話說的太過,也許是幾輪下來輸的有些著惱,好像賭博輸急了頭腦發昏,也許是她過於自負,料想這柴錦不至於神通,誰曾想這還真是個鬼神難測的異類。
柴錦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鎮定道:“我猜想,這茶杯中乃是一根發釵。”
就在所有人懷疑這答案是否正確的時候,劉愈腦海中電石火花般閃過一些思路,目光一撇瞄到李遮兒的發髻,青樓的女子,即便尚未出閣也會梳起頭發,而以劉愈的印象,這李遮兒的發釵的確是換過,初見時那發釵的造型明顯有不同。
心中也不得不驚歎於柴錦心思的縝密,這細微的變化都被他發覺出來,偏偏可能是柴錦榆木疙瘩,腦海中分析問題的思路不能總結出來用語言表達,才會有剛才解釋不清為何能射中題目的一番話。
也就是說先前的幾題也是他通過一些細節發現的端倪,並非是能掐會算的活半仙。
看李遮兒的表情,這一題柴錦是答對的,就在李遮兒帶著幾分不願要去揭開茶杯的時候,劉愈卻急忙兩步走上前,喝止道:“等等!”
所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瞅著劉愈,徐榮冷哼道:“這位兄台,你對這覆題不會另有見解吧?”
“正是!”
劉愈在眾人注視下走上前,昂首道:“剛才,在下的確也起了一卦,從卦象上可揣度出這覆題的答案。”
徐榮笑道:“你不會掐指一算,說裏麵也是一根發釵吧?哈哈。”
旁邊附笑聲一片,顯然都在拿徐榮的那狗屁射覆取巧之法來嘲笑劉愈。
李遮兒帶著幾分歉意道:“這位公子,即便你也射中覆題,但晚於柴公子一步……”
劉愈提起手臂,稍擺手打斷李遮兒的話道:“在下的答案,並非與柴駙馬相同。而是……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