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熟睡中小白忽然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醒,睜眼就看見穆師兄那張刻板冷硬的臉,嚇得一聲大叫,從床上摔了下來,一些冰霜隨之掉落一地,想來便是穆延青的傑作。
“穆、穆師兄!”少年一陣手忙腳亂,掙紮著站起,像個犯錯的小孩,垂首站在家長麵前,緊張忐忑。
穆延青眉頭微皺,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說:“從今天起,我負責監督你的修煉。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準備,然後到後山找我。”
“是。”小白小聲應道。
“嗯。”略一點頭,穆延青不再多說,也沒再多看小白一眼,轉身離去。
奇怪,穆師兄怎麼會突然要來督促自己修煉?小白心中雖然疑惑不已,終究不敢耽擱,匆忙洗漱穿戴完畢,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忙向翠雲峰後山趕去。
在眾多的天權子峰當中,翠雲峰整座山峰遍種青竹,遠遠看去,翠色蓊鬱,層層疊疊,好似一座由翠色雲團堆疊的山峰,極是秀麗別致。
當小白來到後山,就看見穆延青端坐在一塊青石上,閉目等待,奇怪的是在地上竟然放著一對木桶和扁擔,也不知做什麼用。小白還沒開口,就聽穆延青漠然說道:“去給我從蕪淵潭挑兩桶水回來,酉時(下午5到7點)之前我要看到。”
小白錯愕,穆師兄一大早跑來著自己,竟然是叫自己去挑水?
翠雲峰位於天權主峰西麵二十多裏處,而蕪淵潭就在天權峰東麵的瀑布下,來回一趟要跑遍十多個山頭、將近五十裏的山路,而現在辰時(早上7到9點)已過大半,在不到五個時辰的時間裏到天權峰來回跑一趟將近五十裏的山路,如果能讓玄玉幫忙自然是輕輕鬆鬆,可是看穆師兄的臉色,怎麼也不像是讓他取巧樣子。
“東西就在那裏,還不快去。”見小白站著發愣,穆延青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小白知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嚴直衝心神,心中一跳,胸口都有些難受起來。雖然覺得不大可能辦的到,還是不敢說出半個不字。
“是!”
忙不迭的跑過去拿東西,哪知一入手,竟是超乎想象的沉重,小白運動體內真元,試了兩次才勉強拿起。細一看,才看見這扁擔和木桶上各自貼了一張符籙,好像是自己見過的泰山符,難怪如此沉重。
穆師兄閉目養神,小白不敢多問,擔起扁擔,走下山去。
好重!還沒走下翠雲峰,小白隻覺肩上的擔子變得越來越重,腳步也不禁放慢了下來,就在小白幾乎走不動,打算停下來歇息一下的時候,驀地身後傳來一聲大吼,一陣惡風撲來,小白大吃一驚,回頭就看見一隻半人多高,吊睛白額的大老虎從一旁的林子裏跳出來,衝少年猛撲過來!
“玄曈!”小白嚇一跳,匆忙中退開幾步,勉強避過老虎的撲襲,連肩上的一應事物都丟到了地上。
老虎撲空,雙爪按地,喉間低吼,作勢欲撲,衝少年呲牙咧嘴,見少年回過神,看一眼地上的木桶,對著少年吼叫兩聲,好似在威脅警告。
小白看懂了玄曈的意思,看來玄曈是穆師兄叫過來“監督”自己的“監工”了。
玄曈和白鶴玄玉一樣,都是七星劍宗山門中豢養的靈獸,是一隻活了兩百多年的老虎,頗通人性,平常這隻老虎就在穆師兄所在的浣溪峰活動,和穆師兄頗為熟悉,想不到今天竟然被穆師兄帶過來了。
“好,好,我知道了!”少年心中頗有些委屈,可是也不能對一個畜生發泄出來,隻好認命的擔起扁擔,繼續向著天權峰走去。
就這樣,在一隻打老虎的監督下,隻要小白的速度一慢下來,玄曈便毫不客氣的撲將上去,尖牙利爪招呼。
這隻老虎活了兩百多年也算小有修行,身上爪牙堅銳無比,較之精金鍛鋼也不遑多讓,隨便一抓,也能在堅硬的山岩上留下很深的痕跡,要是不小心被擦上一點半點,絕對是皮開肉綻的下場。小白隻能咬著牙趕路。
剛下翠雲峰,玄曈好像對追趕小白生出了莫大的興趣,也不管小白走的是快是慢,興致來了就張牙舞爪的猛追猛趕,玩的不亦樂乎。
這可苦了小白,身上挑著一副仿若千斤的重擔,哪裏跑得過玄瞳這隻大老虎,好在自己真元充沛,身手靈活,總算沒挨上它一兩爪子。
走過山腳,魏姓老者正在菜田裏給青菜抓蟲,老遠看到小白被玄瞳一路慘叫著跑下來,站起來奇怪的問:“小白,一大早的,你們這是做什麼?”
“穆師兄叫我到蕪淵潭挑一擔水回來……”剛說完這句,就聽見身後嘶啦一聲,衣服被玄瞳的一爪子抓出了兩道尺許的豁口,小白氣的哇哇大叫,一邊狂奔一邊喊道:“死老虎,你給我記著……”
看著一人一虎遠去的身影,老人笑著搖搖頭,繼續為自己中下的青菜捉蟲。
“咦,那不是小白嗎?他去的好像是天權峰的方向,挑著一對水桶急匆匆的去幹什麼?”
“玄曈還在他身後追著,這是什麼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