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賓館門口人聲鼎沸,刑部、京兆府連同禦林軍都派人過來,將國賓館圍的水泄不通。之前剛與劉愈分路回家的隋乂也心急火燎地帶人過來,見到劉愈,無奈歎口氣道:“真是世事無常!”雖然說的很感慨,但也有些幸災樂禍,畢竟之前達都對他們出言不遜,隨即就發生刺殺之事。
不但劉愈和隋乂聞訊趕來,連袁博朗和閔少頃也一臉急色過來,見到劉愈在門口,袁博朗一臉凶相走過來,質問道:“武義侯,皇上不是吩咐你照看好回紇使節?為何會發生這等事?”
劉愈臉上故作哀思之色,道:“我想袁相您一定是人老耳背,皇上明明是讓我負責招待,招待之禮,也完全按達都王子的要求。至於照看?嗬嗬,他都回了國驛館,再發生何事那也是侍衛的責任,怨不得我。”
劉愈的意思很簡單,我就是個迎笑臉相陪的,護衛的事與我無關,就是他死在我麵前我也隻能說嗬嗬。
袁博朗聽說達都王子出事,第一反應是劉愈幹的,因為達都的事情劉愈跟新皇鬧的不愉快,劉愈就想殺人泄憤。但一想不對,劉愈今晚奉命“招待”達都,劉愈為避開嫌疑,要下手也不該是當晚。隨即他就想著來質問劉愈的“護衛不力”,準備去皇帝麵前告狀。
被劉愈這麼一說,袁博朗語塞當場,再一想,這責任難不成要他這個負責接待使節的右相抗?
閔少頃急道:“袁相,武義侯,這都什麼時候,你們還有心在這裏計較是誰的責任,還不趕快進去看看達都王子的傷勢如何?要是朝廷不能作出交待,跟回紇結盟的事就要告吹,到底是家國之事重要還是計較誰的過錯重要?”
說的好像有理有據有節的,但劉愈聽了很不爽,他一個都察院都禦史,憑什麼指責他一個護國將軍和右相,這不是侍寵生驕是什麼?
劉愈瞥了眼袁博朗,作出請的手勢道:“袁相請進。”
袁博朗冷哼一聲,大模大樣走在前麵,劉愈跟在後麵,閔少頃倒是很識相地走在最後。
一進國賓館的大門,剛進院子,便聞到濃重的血腥氣。若真是一般的刺殺,不可能有這麼濃烈的味道,這倒讓劉愈想起當初在自家別院見過的那場殺戮,那至少也要死傷幾十人才能做到。
連袁博朗也發覺事情不太對勁,將國賓館的侍衛領隊抓過來,問道:“不是說隻死了個達都?怎會,這個味道?”
侍衛領隊一臉擔憂,解釋道:“達都王子……尚未咽氣。隻是回紇的使節隊伍,上下,隻剩達都王子一人還活著。”
不但是袁博朗震驚,連劉愈也很驚詫。他做過禦林軍統領,知道國賓館作為一國招待外國使節的要地,曆來也是禦林軍護衛的重中之重,尤其還是在有回紇使節入住的情況下,如果單隻是一個柳媚兒,怎會有這般實力殺死這麼多回紇的好手?
劉愈走上前厲聲問道:“侍衛方麵,死傷多少?”
如果單是袁博朗相問,那侍衛領隊還沒多恐懼,一見到劉愈,這侍衛領隊直接跪在地上告罪道:“劉將軍贖罪,贖罪。”
“恕什麼罪,問你話!”劉愈喝道。
那侍衛領隊支吾道:“我們的侍衛……並無死傷。”
劉愈再吸一口氣,也怪不得這侍衛領隊緊張。感情來了刺客,把回紇使節團都給滅了,大順朝負責戍衛的禦林軍侍衛卻是毫發無損。這保護不力的責任,他怎麼也要擔著。
袁博朗一臉不解,喃喃道:“怎會如此?”
侍衛領隊跪在地上答道:“回劉將軍和袁相的話,回紇使節對我們有成見,不許侍衛們靠近他們的居所,隻讓我們在外圍守護。沒想到今天達都王子回來便帶了個女人來,屬下跟達都王子解釋,這不合規矩,卻被他們暴打一頓,現在屬下臉上還有傷。不是屬下不想管,實在是達都王子太驕橫,屬下不敢管。隨後,裏麵傳出來一聲女人的慘叫,我們想進去,卻被回紇的侍衛攔下,他們自盡進去查探過,一個都沒出來,隨後我們進去,發現他們都死了。”
“之後沒有打鬥聲?”劉愈問道。
“沒有。”侍衛領隊言之鑿鑿。
劉愈進來便發現這侍衛領隊臉上有傷,還以為是拚死殺刺客弄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被達都打的。那達都,說話也挺客氣的,做事也不是太魯莽,隻是在女人麵前變的有點變態。
雖然事情很蹊蹺,但劉愈語氣恢複平靜,問道:“達都王子現下傷勢如何?”
“貫體刀傷。怕是,怕是……熬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