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省三台的官員被劉愈安置在城中的太守府,請見劉愈也被拒絕。
此時一幹案犯都被押解到行宮之內,整個東寧府內進入高度戒嚴,在未來很長時間內城中隻會開辟少數的街道以利於百姓易市,這是劉愈充分為東寧府的穩定所考慮。
劉愈暫時將東寧府及周邊城市的守備營都尉或校尉卸職,以新軍中將領來充當所用,並留下邊軍和新軍中各一部來協同廖明升辦案,劉愈怕在案件調查進行中時,淮北省發生軍事暴動,而那時他人在南方平叛,鞭長莫及。
劉愈在行宮內,也並未就寢,隻是因昨夜未休息,看著評書本子以手扶著頭便睡著,朦朧間聽到腳步聲,劉愈微微眯著眼一看,旋即又閉上眼。
“明升,不在審案子怎過來了?”劉愈聲音低沉問道。
廖明升躡手躡腳的走進門,沒想到還是將劉愈給吵醒,心生幾分畏意道:“卑職是來看看王爺,是否還有其他需要差遣卑職的地方。”
“做你的事情去,本王明日就離開東寧府,趁著今日未走,便在這裏督促你做事,若是你覺得累了,便跟本王說,本王允你回去休息。”
廖明升心想,這攝政王都在這陪著熬夜,自己如果說累那就真是自觸黴頭跟自己的前程過不去。劉愈說在這督促他,無非是看他審訊的成果,若是他今夜的審訊拿不出什麼成績,劉愈肯定不會買賬,第二天就換個人當主審也說不定。
“卑職為王爺效命,真是絲毫沒有倦意。王爺,若是您要休息的話,卑職不妨安排一下……”
劉愈睜眼看了獻媚的廖明升一眼,嘴角露出個笑意道:“本王今夜可沒打算離開行宮啊。”
“王爺要在行宮內休息,卑職定會將事情辦的妥當……”
“知道你要給本王找女人。”劉愈道,“在你困的睜不開眼的時候,會有心思想別的嗎?留著你這份孝心,好好查案,這樣才對得起本王對你的信任。本王可不是在這兒陪著你幹熬的!”
廖明升自討沒趣,縮縮頭,行禮道:“卑職這就告退,那邊的審訊,也馬上會有消息給王爺您送來。”
等廖明升退下去,在一旁坐著打瞌睡的劉定打個哈欠,皺著眉頭看著門口廖明升離去的方向。劉愈此時依然用手撐著下巴困困欲眠的模樣,突然提醒道:“我不在的時候,七哥可要小心看著這個廖明升,不能讓他出事,也不能讓他太恣意妄為。”
“嗯。”劉定點了下頭,一轉身爬在桌上蒙頭睡去。
劉愈則突然好像沒了睡意,站起身,帶上侍衛往行宮關押犯人的院子行去。
此時的行宮內所拘押的都是此次牛盧謀逆案的重要案犯,大約有二三十人,其餘的則分押在不同的地方,至於地方上一些儒者,則是直接被軟禁在家中。劉愈之前便收到了城中有人想連夜舉家潛逃的消息,結果那一家人在護城河溺水,有死有傷,活著的也被重新押解回來。
朝廷的高壓姿態已經令整個淮北省的儒官和儒者心生膽怯,他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劉愈進了院子,遠遠的便聽到呼喝聲,巡查的侍衛要行禮,劉愈擺擺手讓他們不要驚動裏麵的人,他自己則走近燈火通明臨時準備的審訊室。審訊室的門是關著的,窗口卻看著縫,劉愈立在門口看著裏麵,此時的廖明升正一臉聲色俱厲地親自用皮鞭抽打著他的前上司東寧府太守淩徽,淩徽此時隻著一身白色單衣,被用過刑後,人跪在地上半身趴在一張過膝高的長木凳上,披頭散發狼狽不堪,而他的女兒淩秀兒則是被綁在一邊的刑架上。
“啪,啪……”
廖明升氣急敗壞的模樣,每一鞭子抽下去,都似乎能卷起淩徽後背上的血肉,一邊打他一邊呼喝著:“讓你不說,讓你不說,敢得罪王爺,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淩秀兒此時隻知道哭,在火盆通紅的火光映照下,她的麵龐顯得楚楚可憐,她的哭喊並未激起廖明升的憐憫,廖明升對淩徽本來就充滿恨意,此時更要踩著淩徽上位,他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廖明升抽了十幾鞭子,人累的氣喘籲籲,手上也停下來休息一番。被打了十幾鞭子的淩徽此時依舊不屈,惡狠狠道:“你個鼠輩,為賊人所用,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找死!”廖明升聽到這話,怒從心起,橫起鞭子便抽在淩徽的脖子上,被這巨大力道的一鞭抽打,就算是淩徽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直接趴在木凳上暈死過去。
“拿水來,把他澆醒!”廖明升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