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直到現在,好像都未能知道,那位在宴會中從那位偷盜者手裏救下她的,懶惰先生的名字……
想到這裏,麗塔不禁微微斂了斂眸子,喉頭微動,最終深吸了一口氣。
至少,至少……
懶惰先生讓她來的時候曾經說過的,在這次任務完成之後,就會讓我知道他的名字的。
少女緊張的抿了抿唇,透過走廊的陽光灑落於她那蓬蓬的裙擺邊緣,似乎昭示著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門鎖清脆的機簧彈動聲也在此時回蕩在了她的耳畔。
“哢嚓。”
換下了黑色修身風衣的格勞庫斯緩緩拉開了房門,那雙素來冷厲的目光此時倒顯得有些平靜了。
男人拉開房門,轉頭看向了麗塔。
“我換好衣服了,但演講開始還要等一會,你進來坐會。”
一邊說著,他稍稍側身,讓開了道路。
“謝謝,霍爾先生。”
麗塔禮節性的挽唇笑了笑,隨後提著裙擺,輕緩地邁開腳步。
可就在她走進房間之時,那站在門邊的格勞庫斯再一次輕聲開口了。
“衣架上的那件大衣不要碰,還有桌子上的那兩把手槍。”
半是告誡,半是提醒意味的話語回蕩在麗塔耳畔,令她的腳步稍稍頓了頓。
“好的。”麗塔輕聲回應,隨後輕輕掃視了一周屋內,最終落座在了一張有靠背的軟凳上。
格勞庫斯靜靜看著她落座,隨後站在門邊深深的看了一眼招工處院落邊緣靠牆擺放的,那些蒙著黑布,足有一人高的箱子。
兩人之間的沉默並未維持太久。
“艾德勒小姐,你剛剛好像說過,你是一位貝克蘭德的女演員?”
格勞庫斯語氣平靜的問道,“但在來到康斯頓之前,我似乎從未在貝克蘭德的歌劇院裏聽過你的名字。”
“或許……是我的名聲太小了?”麗塔禮節性的挽唇笑笑,反問了一句。
“有可能。”格勞庫斯讚同似得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
“你認識萊茵·霍爾男爵麼?”
平靜的話音落下,卻令麗塔有些措手不及的怔住了神。
萊茵·霍爾?
短暫怔神之後,麗塔的後腦突然陣痛起來,眼前也開始稍稍發黑。
一個紅發紅眸男人的模糊影子,在她眼睛發黑的瞬間,不斷的在她瞳眸的倒映的閃爍。
就好像……她曾經見過他一樣。
可。
他到底是誰?
……
站在整個演講廳最靠後的位置,伊斯特靜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然後一一落坐於那些排列整齊的座椅上。
黑的,黃的,褐的,一個又一個相似又不相同的腦袋在他的眼中無規律的攢動著,男聲,女聲,或粗糙,或纖細的聲音回蕩在這間演講廳內,仿佛開啟了一場小小的,無秩序的交響樂,令身處於其中,卻又在其中格格不入的人莫名感覺聒噪而無禮。
從剛剛詹姆斯在少年麵前說過了那番話之後,她便轉身走進了這些人群之中,最終落座在了最靠前的那幾排座椅當中。
似乎在剛剛對伊斯特說過最好的結局是什麼樣子之後,她便再沒什麼話可對伊斯特說了。
以至於從剛剛直到現在,從寥寥幾人到人聲鼎沸的這段時間裏,少年從未見過她再次回頭看向自己。
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