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停下的轎子四周圍滿了人,隻見我的未婚妻金萱在伴娘的攙扶下緩緩走下轎子。她身穿霞帔,頭戴鳳冠,美得不可方物。大紅色的霞帔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也同樣顯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金萱摸過小花童遞來的橘子後,緩步走向我。我也終於娶到了心愛的姑娘,這一刻我在腦海裏幻想了無數遍,此時的心情無以言表。
這時,台上的司儀大聲地喊道:“有請新郎新娘的雙方父母上台入座!”
在父母的入座後,便該是我登場了。
我站在台中,迫切地望向金萱的方向。隻見,伴娘掀開門簾,新娘入場。金萱跨過火盆和馬鞍,在攙扶下向我走來。接著,我們各執紅球的一端站於台中。司儀致辭並介紹證婚人,證婚人致證婚詞:“各位來賓們、各位親戚朋友們:
大家好!
華燈初放、嘉賓盈門,我欣然擔任了陸奕先生與金萱女士結婚典禮的證婚人,他們的甜蜜他們的幸福感染著我,讓我感覺擔任這對新人的證婚人實在無比欣慰。
此時此刻,新郎新娘都找到了他們一生的摯愛,願與對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所以從今以後,無論貧富、疾病、環境惡劣、生死存亡,你們都要一心一意忠貞不渝地愛護對方,永遠心心相印、白頭偕老。
最後,祝你們倆永遠鍾愛一生,同心永結,幸福美滿。謝謝大家!”
在賓客們熱烈的掌聲下,我與金萱開始正式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完便是給雙方父母敬茶和父母們的致辭。隨著致辭的結束,伴娘們上來給我和金萱遞來了斟滿的酒杯,我與金萱交叉手臂喝起了交杯酒。喝罷,她悄悄地在我耳邊說了句:“我愛你,老公!”我被金萱撩得心花怒放,不自覺地便輕輕吻了上去。
在場後換完禮服便應該敬場下賓客們了,這場盛大的婚禮持續到晚上很久。賓客們陸續地離開了,我和老婆疲憊地躺在床上。回想著幾個小時前發生的真實婚禮,我便興奮不已,轉頭看向金萱,突然發現她紅著雙眼,不知是興奮還是疲憊導致的。
“乖老婆,怎麼啦?”
“我太開心了,想到我已經完全屬於你,我就想哭......”
“好啦好啦,不哭啦,我老婆今天可是新娘子怎麼能哭呢。”我擦了擦金萱眼角的淚,哄道。
窗外的月光照射在地毯上,房間內的光線十分昏暗,氣氛也變得逐漸曖昧起來。我和金萱紅著臉看著對方,彼此會心一笑後便鑽進了被窩......
折騰了很晚,天微微亮,我們才深深睡去。
......
我翻了個身,被外麵車水馬龍的聲音吵醒了,揉了揉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望著空蕩蕩的床,我才發現金萱早已離我而去,而夢中發生的一切又那麼真實,宛如昨天一般久久回蕩在我的腦海裏。
一股股悲傷痛苦的情緒再次湧上我的心頭,過去那一幕幕美好的回憶浮現在我臉前,我與金萱的四年已經快占據我記憶的全部。我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夢見她了,恍惚間發現自己一直在現實和夢境中徘徊。
金萱的離世,給我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幾乎讓我失去了生活自理的能力。天天沉浸在虛無縹緲的世界裏,享受著酒精的麻痹和尼古丁的快感。長時間的混跡在酒吧的我伴隨著失去的同樣還有堅守了5年的工作,這一年一直靠著積蓄苟延殘喘著。
“喵~”
一聲貓叫打破了我的回憶,虛掩著的房門被彩虹輕輕扒開。仿佛為了回應我痛苦的情緒,彩虹蹭了蹭我垂在床邊的小腿,在我旁邊的地毯上躺下了。彩虹是金萱生前送我的一周年禮物,她非常喜歡布偶貓,她說布偶的眼睛非常漂亮,湛藍的大眼睛裏好像承載著絢麗的星辰。彩虹這個名字也是她取的,寓意著我們的人生應該像雨後彩虹一樣炫彩奪目。彩虹成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是她在人間給我留下的全部。
我打開了窗,一股冷風夾雜著嘈雜的鳴笛撲麵而來。刺骨的冷風使我瞬間清醒,才發現窗外早已是冬季,氣溫接近於零下,卻絲毫不見要下雪的樣子。我披上衣服,抱著彩虹出了房間。
房間外一片狼藉,東西擺放的雜亂不堪,桌上地上茶幾上擺滿了空酒瓶和煙頭。還記得我之前也是煙酒絲毫不碰的好男人,非常討厭香煙的嗆味和酒精的辣喉嚨。而我卻變了,變得無比依賴它們,甚至少一樣都不行。
我找了個空地放下彩虹,打開冰箱,卻發現隻剩下一桶發黴的牛奶和寥寥無幾的小蔥。我隨手甩上了冰箱的門,掏出了衣服口袋裏的煙,想點燃卻掏不著打火機。仿佛一切都在與我作對,煩躁的情緒頃刻間湧了出來,圍著家裏找了一圈,不曾想被腳下的空酒瓶絆了一跤,屁股傳來的痛楚使我甩出了嘴裏叼著的煙。當我憤怒地想把空酒瓶全都砸碎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掏出了手機,並未看清來電人是誰便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