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破空,萬千碧色中,黑影如電,一道火花在墨劍上濺起,熠熠璀璨。傲臣急切地回視,江中幽幽竹筏,無盡牽掛、楚楚相思都輕浮在這一行扁舟之上。天漸晚,水更寒,心中所係,傲臣又豈是不急。
伊人傷,百花殘。慕容念雪,眼神幽怨略顯傷愁。如今隻恨自己不懂武藝,空有絕代姿色也是亦如草芥,能幫上他什麼呢?隔著寒江水,誰人可解心中急愁。如此深情注視而已,隻希望與他心意同牽。難道自己真是美人禍水,真心相愛為何多磨多難,心手相牽,偏偏有人萬分阻撓。愛他,最後卻是害了他嗎?這並非自己所願啊,隨著兩痕淚跡融入江水,輕漾漣漪,滴滴淚水全然是苦澀、悲涼。一向活潑的殃月,伸出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姐姐!”天意弄人,注定我們逃不出它的擺布,前方的路,斬不斷情絲。她懷抱著殃月,斑斑淚滴,幹澀心田。
傲月冷懸,山風寂寂。弦月排江而上,水麵上點染著層層朦朧,白華渲染著江麵,碧綠林木上也如冬晨霜露不盡茫白。傲臣心緒急亂,恨自己過於自負。雖然江上竹筏隱約可見,但多是茫茫月色與縱橫江水,青竹上的兩斑人影卻不鮮明了。
碎石淩亂,一支暗黑長鏢,斜插在腳下,月色傾灑在兵刃上,更顯得懾人。鏢尾紋刻的惡鬼麵容,異常猙獰。此正是傲臣所擋下的慘淡黑影。
“鎖魂鏢,江城鶴,怎麼也來問候在下?閣下不似無恥之人,請現身說話吧!”傲臣餘音未絕,樹影深處步出一人,撫掌大笑
“閣下此言差矣,在下與‘天水閣’頗有些交情。今日發生如此之事,我豈會坐視不理?不出所料啊,北寒山與陳啟寒,如何敵得過‘斷水’無奈,我便來賜教了!”說話之人,身著墨綠長衣,發絲微有些淩亂,鬢角已白,但剛毅之極的臉上,仿佛掩飾著他的真實年齡,見到傲臣一擊便敗下“幽冥雙魂”,不驚反笑,可見其武藝非凡。“唉!這道理怕是講不清了,‘天水閣’會結交這麼多江湖高手,我真為驚歎啊!”傲臣輕淡道,言語間倒又幾分古怪。雲蔽月影,水若流金。江城鶴目光如炬,昂首道“怪就怪,你不應該帶走慕容念雪,不應該招惹‘天水閣’罷了,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天水閣’真實用意,收留慕容念雪豈是.....多說無用。你傲臣也不是第一個了!”後者漠然,江城鶴,話鋒尖銳卻不無道理,難不成留下念雪是為了幾十年前,未曾尋到的武學瑰典?
可見到淡衣傾城的她時,縱使前方是萬丈深淵,自己也未曾後悔。一生一世,有一知心知意的紅顏相伴,還有何願。
“話說回來,江湖中,人稱‘斬春水’的傲臣,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既然閣下堅持,我再說也是浪費唇舌。”春風涼,人心冷,江心竹筏上的女子,懷抱住身前白衣,如火焚心,眼眸深邃顰顰不語。寒冷的江水,漫上嚴霜。初春,依然帶不走冬日的點點滴滴。小殃月拍弄著江麵,盈盈灑灑濺起水滴,晶瑩剔透,正如她年幼的心,純正潔白。“姐姐。大哥哥怎麼不來接我們?”慕容念雪,緊咬朱唇,倒映在她眼中的是妹妹的天真無邪。淡紅衣著,輕衫飄動。她苦澀的一笑,拍拍殃月的頭頂“沒有了,大哥哥是有事情,等等就來接我們回去。”慕容念雪躲開明亮的目光,懷中白衣,縈繞著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