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嗚咽出聲。
幾乎是小跑著飛奔到薑疑身邊,想要撲上去,又忽然想起眼前躺著的是昏睡了六年的病人,於是顫抖著又收回了手臂。
薑念對著他又哭又笑,像極了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孩兒。
此刻終於找到了避風港。
薑疑看她那副委屈樣,輕笑出聲。
緩緩張開些手臂。
“抱一下妹妹的力氣,哥哥還是有的。”
薑念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蹲下身環抱住他的腰。
如同小時候對哥哥撒嬌一般。
“哥.......哥,哥哥,,嗚嗚嗚......”
“好了,乖啦,不哭不哭。”
薑念淚水像是決堤一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哎呦,我不在的日子,念念是受了多大委屈啊,哭成小花貓了都。”
薑疑抬起沒有針頭的那隻手,給她擦眼淚。
一邊擦一邊哄。
“好了好了,哎呦喲,哥哥給你買花糖記的荷花酥行不行啊?”
薑念抽噎著抬頭。
語氣認真:“花糖記沒有賣荷花酥了,換成黃桃小蛋糕吧。”
薑疑愣了愣,不禁失笑出聲。
“好,給你買。”
陸景衡進來後就一直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默不作聲。
薑念緩了好一陣才整理好情緒。
眼睛哭紅了,像個小兔子。
說話還帶了點鼻音。
“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站起身往洗手間走,時不時還吸吸鼻子。
看著薑念進去,薑疑臉上的笑淡了些,看向沙發上的陸景衡。
“她的手怎麼回事?”
陸景衡看他一眼,站起身。
“自殺。”
輕輕兩個字,卻莫名讓房間內的氛圍都跟著沉了沉。
薑疑瞳孔縮了縮。
陸景衡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從櫃子上拿了個蘋果慢慢的削起來。
一雙手幹淨修長,骨節分明,手背青筋微微凸顯,用刀的時候仿若手下拿著的是一件藝術品。
“顧若琛說你之前是有意識的,能聽到外界,所以......”
陸景衡動作頓了一下,抬眸看他。
“那天她在你床邊說了什麼?”
薑疑眸色微暗。
那天薑念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確聽到了一些,但不完全,也不敢肯定自己聽到的是真實的。
“六年前,我替念念擋了槍。”
薑疑答非所問,似是陷入了回憶。
“那群人是亡命之徒,不要錢,隻要命,
念念悄悄割了繩子,被發現後起了爭執,槍走火了。”
薑疑看了眼自己的肩膀。
薄薄的條紋病號服下麵,有兩個很淡的疤。
槍傷留下的。、
“可能是那次給她留下了陰影。”
薑疑沒有說那天聽到的話,但陸景衡也大概猜到了。
但他眸光一閃,又問:“阿姨怎麼死的?”
薑疑雙眸一暗,聲音平靜:“中槍。”
陸景衡盯了他兩秒,眸色黑黑的,看不出情緒。
低下頭繼續削蘋果。
薑念洗完臉出來,看他們氛圍怪怪的。
“你們在聊什麼呢?”
“沒什麼。”薑疑率先笑著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