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她剛睜眼,一直坐在旁邊的陸景衡就察覺到動靜,微微彎下腰,柔聲詢問:
“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嗓音低低的,還有點嘶啞,像是一夜沒睡。
薑念看著他,搖了搖頭,艱澀開口:“想喝水。”
她喉嚨幹的快冒煙了,咽口水都澀得很。
陸景衡點頭,動作迅速在旁邊的櫃子上給她兌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後遞到她的嘴邊。
薑念怕嗆到,沒有著急,小口小口的喝著。
很快一杯水見底。
陸景衡拿回空掉的水杯,問:“還要嗎?”
薑念搖搖頭。
她嗓子舒服了很多。
病房內安安靜靜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陸景衡放下杯子後,坐回椅子上,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薑念被她看的心生疑惑。
“怎麼了?”
陸景衡垂眸,沒多久複又抬眸,盯著她。
“我們的婚禮,要延後了。”
薑念眸光閃了閃,垂眸掩掉情緒,半晌後,低低開口。
“嗯,好。”
乖乖的,沒有一點情緒。
她沒有細問,大致也能猜到是為什麼。
想來,這也是她原本的打算,這樣似乎也更好。
陸景衡看著她,心髒縮了縮。
他起身坐到床邊,伸手抱住她,將她攬進懷裏。
“明早就要做手術。”
薑念眼皮動了動,回抱住他,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
“嗯。”
“害怕嗎?”陸景衡問。
薑念猶豫了一下,捏著他襯衫的手緊了緊。
“不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畢竟上了手術台,她可能再也睜不開眼睛。
怎麼可能不怕?
但她不想讓陸景衡害怕,所以她要更勇敢一點。
陸景衡聽著,沒再說話,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飯點的時候,宋昭願他們一行人來了。
彼時她正坐在床上,陸景衡正在給她喂粥。
宋昭願一進門就衝到她麵前。
“生病這麼大的事情不告訴我?我說五年前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問什麼都是三兩句敷衍了事!許知意和時煙都知道,為什麼就不告訴我一個人?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
薑念喝粥的動作愣了愣。
看了眼慢一步進來的許知意和時煙,江淮他們也跟在後麵。
“額......”
她其實想說,她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畢竟,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許知意是自己發現的,時煙,估摸著也是江淮告訴她的。
“薑念!”
宋昭願生氣的喊她。
薑念回神:“昭昭.....其實......”
“算了,別解釋了,勉強原諒你一回,下次不許了。”
薑念:“......額...好。”
她以為還要被鬧一番呢。
一群人來了病房後也沒有一直跟她搭話,就隻是或站或坐的,陪著她。
偶爾講點其他話題來活躍氣氛。
薑念知道他們的心思,便沒說什麼。
下午點的時候,薑疑帶著薑老爺子和薑時禮也來了。
老爺子看著她,心疼的不行,和她說了好多話。
薑時禮也麵色沉沉的在一旁陪著。
薑疑倒是看不出什麼大的情緒,隻靠在窗戶邊上一直沒離開。
薑念後來有點受不了一群人麵色沉重又故作無事的樣子,便找了不舒服想要休息的借口將人都打發走了。
病房裏又隻剩下她和陸景衡兩個人。
她躺靠在床上,目光一瞬不眨的盯著陸景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