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段溟?”
陸景衡低著頭,專注倒水,聲音不溫不淡的。
薑念一愣。
那個人叫段溟?
想來他應該已經清楚前因後果,於是她點了點頭。
“嗯。”
房間忽然安靜的出奇。
薑念偏頭看著他,不遠不近的距離,她隻感覺陸景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她想了想,說。
“程媚兒說,他可能會對哥哥不利,還說要對付你,所以......
我有點擔心。”
其實一開始她對“殺”這個字有點懼怕感,或者說是陌生感。
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和這個字沾上關係,就算是程媚兒的提議。
可終歸自己是認同了的。
她害怕失去自己的至親,她的哥哥,還有她的,丈夫。
在程媚兒的口中。
段溟這個人偏執,可怕,狠毒。
似乎很多不好的詞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在她六年前匆匆一瞥的印象中,這個人是站在程媚兒背後,朝薑疑開槍的人。
幫凶。
或者是,真凶。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在她的範疇裏麵,無論是程媚兒,還是段溟。
都是傷害她至親之人。
就算薑疑愛她到骨子裏,從她的角度,這個人也不可原諒。
對著自己愛的人開槍。
她不理解。
極度不理解!
陸景衡倒好水,遞給薑念。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接過。
房間裏一片靜謐,倆人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過了許久,薑念已經慢慢吞吞將一整杯水都喝完,她知道陸景衡在思考,或者是在權衡。
總之他在考慮,所以她也不打擾。
默默等著他開口,隻時不時的看一眼他的表情。
她喝完水,想要把杯子放到旁邊的櫃子上,身體剛要傾身過去,杯子就被陸景衡拿走了。
他輕輕按住她的肩膀,隨後長臂一伸,輕鬆將杯子放到原位。
他垂眸片刻,抬頭看向她。
“你知道程媚兒的身份嗎?”
薑念一愣。
“哥哥的前女友?”
這是陸景衡之前告訴她的。
靜了片刻後,陸景衡道:“不止。
她還是南美黑幫祭司會的二小姐。”
黑幫?二小姐?
薑念滿臉不解的看著他。
陸景衡抿抿唇,繼續道:“她還做過五年的雇傭兵。”
薑念一怔。
縱然薑家是底蘊非常雄厚的豪門,從小到大她見過的世麵也很廣,但雇傭兵這個詞對她來說遙遠的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她是家裏備受寵愛的小公主。
是被朋友嬌慣出來的京圈格格。
可以說,她的人生,和黑暗的東西完全沾不上邊。
她知道豪門不可能完完全全幹淨。
但,她被保護的很好。
雇傭兵......
如果沒有經曆六年前的那些事情,或許她會覺得這個職業很酷,或者說很令人好奇。
可她見過槍林彈雨,惡意襲擊,還被綁架。到了最後母親長眠,哥哥昏睡六年,她實在是說不出“雇傭兵很酷”這句話。
“她原本應該常年呆在南美的。”陸景衡繼續道:“但是七年前她忽然隻身一人來了國內,在京城呆了半年左右,你哥哥就是那個時候和她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