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在縣衙少不了應酬,酒量是練過的,他也有意灌醉剡安,想看他喝醉後的真性情,給二弟使個眼神。
兄弟倆開始勸酒,一人陪一杯,才一會,剡安白皙的臉上飄紅,狹長的雙目半遮住其中的水光,身形有些搖晃。
莫失才微微有些醉意,額頭出了熱汗,見剡安這樣應該是醉了,就問他:“唐臣打算何時娶妻啊,我二弟可是把你當標杆,你不娶他不娶,把我爹愁壞了。”
剡安輕笑出聲,目光在門外掃過:“遇到合適的自然會娶。”
這話得到單身漢的強烈讚同,莫忘力挺好友:“寧缺毋濫,娶個我不喜歡的,還怎麼脫褲子上\/床...”
莫失死死捂緊二弟的嘴,小妹和妻子還坐在外麵呢,等看到二弟眼神清明些了,才鬆手:“這點酒就醉了,小妹都比你強。”
莫梨喝了一碗,麵不改色地出去看沈氏紡線。
莫忘腦子有些混沌,怕自己再失言,幹脆趴在桌上緩緩。
莫失倒酒,繼續和剡安說話:“你覺得什麼樣的合適,聽說這附近的女子都給你介紹過,就沒一個看上的?”
剡安搖頭,酒燒得臉赤紅:“總覺得少了什麼,不過現在心中有了想要的人。”
莫失挑眉:“是誰家女娘?”
剡安張了張嘴,身子猛地一晃,醉倒在桌上。
莫失端著杯,眼神清明地看他許久,才把莫忘叫起來幫忙,扶著高出一個頭的剡安去西屋休息。
西屋是留著給家裏男孩睡的,早就布置好了,沈氏肚子一直沒信就一直空著,平時娘家兄弟上門會住幾日。
剡安側身麵朝牆壁,等屋內腳步聲離開後睜開眼,眸中無半點醉意。
堂屋莫失兩兄弟回上房東屋的書房說話,外麵安靜下來,隻有院子裏的兩個女人隱約傳來對話,剡安自幼習武,耳聰目明,索性豎耳去分辨她的聲音。
“梨娘?梨娘莫不是醉了?怎麼坐在這打盹,小心受涼,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沒醉,就是早上起來太早,困了。”
她的聲音跟飄在空中似的,一聽就是醉了,剡安數不清她撒謊幾回了,就是一隻成精的小狐狸。
沈氏也拿她沒辦法,紡會線就看看她,田妞在旁邊幫忙纏線,嘴角就沒下來過,看小姑有閉上眼了,悄悄和娘說:“就讓小姑在這睡吧,有太陽曬著一點都不冷,我看著小姑,幹活都有勁。”
沈氏點點她的鼻子,想到今天丈夫辦這一出的原因,和女兒說起悄悄話:“你小姑嫁給今天來做客的叔叔如何?”
田妞立即搖頭:“不好。”
“為何?”沈氏這話,剡安也在心裏問。
田妞說:“我還沒看夠,小姑要是嫁去別人家,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沈氏笑出聲:“怎麼會看不到,剡家還能把她藏起來不成?”
田妞不知道怎麼說,但剡安卻在心裏回答,要是真娶到莫氏,他真的會把她藏起來,獨自欣賞嬌花盛開,全心全意跟他過日子。
“哎——”
沈氏驚叫一聲。
莫梨睡熟了,從板凳上掉下去,摔疼了還沒完全醒,懵懂地睜著含淚的眼瞳。
沈氏歎了聲,把蠶繭放下。
“田妞,送你小姑去休息,你力氣小,就扶到西屋去,一塊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