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梨先迅速盤點自己這段時間賺到的錢，上一回的五十兩銀票她沒動，外加上上次剩下的三十幾兩，之前的錢都買東西花得差不多了，如今她手頭隻剩下不到一百兩的銀子。
這點錢，要是一輩子在村裏待著，勉強夠用，但培養出一個秀才兒子恐怕不夠。
“不行，我得親眼去看看。”不核實清楚，她晚上又得失眠了。
如果香悅酒樓真的開不下去，她也好早做打算，想辦法找到下一個賺錢的法子。
“大嫂，我去看看二哥不回來在幹什麼，午時前沒回來的話，就麻煩你給爹和李穆送送飯，我著急出門，回屋換衣服了。”
沈氏看著她把鑰匙交給自己，疾步往大路上去，頭上的帷帽裹著青絲飄揚，如風一般的女子。
...
莫梨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叔寶他爺架著牛車回來了，等了一會才坐上去，免了一雙腿受累。
到了鎮門口，給了錢就匆匆往裏走。
香悅酒樓的路她走了幾回，也摸出一條近些的小道，省去幾分鍾的路程，走到酒樓一看，門口掛著“閉店整頓”的四個大字。
莫梨走過去敲敲門，裏麵沒人回應，等了會，她繼續敲，終於有人打開窗，應該是準備開罵的，看到是她，髒話在嘴邊立即止住，悄悄從後門繞出來，給她開門。
不等說話，付夢靈拉著她勾著腰往回跑。
進屋後把門關上了，莫梨不禁皺起眉：“我還是聽別人說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二哥去哪了？”
付夢靈圓圓的蓮子臉拉長了，手哆嗦起來：“他說是白鶴樓搞的鬼，就隻身去找他們要給說法，結果一晚上還沒回來，我就報官叫人去找，是剡縣尉在靠近棚戶區的巷子裏找到他的，現在送到回春堂去醫治了。
我想去看看先生，沒想到一出去就被人揪著打，說在我這吃頓飯還挨了打，害得她丈夫現在還起不了床，可我已經給他們賠了錢，付了醫治的費用了，我也是無辜的，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莫梨得知二哥受了傷，也顧不得留在這安慰可憐的小姑娘了，拍拍她的肩：“先別哭了，我去回春堂看看他，回來跟你說一聲，你這兩天也先別出去，會有辦法的。”
付夢靈含淚點頭，替她打開門：“梨娘從後門出去吧，前門被人盯著，你出去恐怕會被她們誤傷。”
莫梨從後麵繞到前麵，果然看到幾個擇菜的婦人時不時朝這邊看，腳邊都是爛菜葉，抓起來就能往人身上扔。
她不動聲色地離開，來到回春堂，發現看病的人真不少，大堂裏一片刺鼻的藥酒味，有些光著身子讓大夫給揉開淤青，一大半是治跌打疼痛的。
莫梨目不斜視，走到櫃台問老大夫：“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叫莫忘的病人，他是我二哥。”
老大夫眉眼一看，似乎是瞧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指著西邊的房說：“從這邊數，第三間屋裏，你直接進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