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篝火上的烤肉吃完，沈氏去灶房看了看野豬肉。
拿筷子戳了戳，出來道：“這野豬肉太老了，燉這半天了還硬得很，估計要燉到明天去。”
莫老爹端坐了這麼久，腰都酸了，接過話頭道：“那便明日再坐到一塊吃吧，天色不早，該回去歇著了，三娘、穆哥兒，我這腿有點麻了，扶我回去吧。”
莫梨朝沈家人笑了笑，起身把爹起來，出門後把手鬆開：“爹，我根本沒使上勁，你腿是裝的吧？”
莫老爹白了她一眼，低罵道：“我還沒說你呢，個糟心的女娃，那沈家兩兄弟盯著你看好幾眼，你是死人啊？還在那笑。”
“冤枉啊，人家隻是把肉遞給我，還有剛才我說收山貨的時候，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人，看我的眼神也什麼淫邪。”莫梨站住，驚愕地望著親爹。
莫老爹知道自家女兒城府不深，便對她解釋：“就怕你容貌過盛，沒事惹出事來。”
孩子娘早逝，是在大戶人家當丫鬟時，被人謀害了身子，若是不生三個孩子，或許還能多活幾年，可她非是不聽人勸的性子，硬是把避子湯倒掉，陸陸續續懷了三個，虧空身子，最後去了。
梨娘這死性子，就隨她那狠心的娘。
說話間，已經走到門口，莫老爹把門推開，跨進門檻，身子像突然被拆掉了一邊的骨頭似的倒下去，莫梨嚇得頭頂的頭發都要炸開了，三步並作兩步前去拉。
李穆離得近，比她快，穩穩地扶住外祖，慌張道：“我...我剛才跨門檻去了，手就鬆了...差點害得外祖摔倒，我...我錯了。”
莫老爹又驚又疑，把自己的手從李穆手中抽出來，李穆頓時紅了眼眶，小狐狸眼滾出熱淚來：“外祖，外祖別生我的氣。”
“誰說我生氣了。”莫老爹身子搖晃幾下，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就把手放在李穆肩上，轉頭問莫梨：“這孩子是天生神力？”
“好像是吧，力氣是比同齡的小孩大。”
莫老爹拿手指使勁戳她：“什麼叫好像是吧，這是不是你生的，孩子什麼樣你都不清楚，就是一塊寶玉也被你給當石頭養了。
不過這天生神力要是放到亂世是一件好事，建功立業，奮勇殺敵，未必不能從龍之功，拜官封侯，這是現在乃和平年間重文輕武，穆哥兒依舊要以讀書為重，武藝隻不過是錦上添花，保全自己。”
莫梨覺得她爹是個明白人：“那就還跟以前一樣唄，武藝沒聽說誰會，穆哥兒也沒時間再學別的。”
“誰說沒人會？剡家來咱們村的時候族長打聽清楚了，人家是上將軍的族人，剡家老大老二都在軍營待過，武藝肯定是有的，不然剡二也當不上縣尉。
我日後還打算讓李穆考上童生，就請剡二的父親教授李穆，他是二榜進士，放整個嶺南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老師，你這個當娘的當真不稱職。”
莫老爹朝她甩甩衣袖，差使李穆送他回屋，留莫梨在原地反省。
她是真沒養過孩子，因為成天待在實驗室，連貓都沒養過，過得要多孤寡有多孤寡，管好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