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百意神色沉靜自如,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反應,她緩緩抬起眼皮,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的有些可怕。

“爹爹,珩哥哥,你不用努力便唾手可得,而我呢?明明我才是妹妹,可爹爹卻囑咐我要照顧好你!憑什麼?就憑你是他的親生女兒嗎?”

“你的珩哥哥,日日都給你寫信,從未間斷過,而我也日日都給他寫信,卻一封回信都等不來,隻能從他給你的書信裏才會提及我的名字!”

“桑百歲!憑什麼?你除了比我會投胎,你有哪點比我強?我告訴你,這些書信你一封都別想得到!”

說著她抱起桌上那些書信拔腿便朝門外跑去。

“你去哪?你把書信還給我!”百歲奮力追了上去,卻撞上了迎麵走過來的桑知許。

“知許,攔住她!”桑百意頭也不回地朝花園裏跑去。

桑知許一頭霧水,隻當她們是在追逐打鬧,便張開雙臂在廊內把她堵了個嚴嚴實實。

“知許,你快讓開!他拿走了我的書信!”怒視著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扶著他的胳膊恨不能直接跳過去。

待她追到荷花池邊,正見桑百意將那些書信一股腦全都倒進了荷花池裏。

“我的信!”情急之下,她也跟著跳了下去,胡亂地撈著那些已經浸了水的紙張。

看著那些字都已經糊到看不出來了,百歲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遠處,林春暮自垂花拱門處走了過來,看著荷花池裏百歲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

“娘,女兒寫給珩哥哥的信他一直都不給女兒回信怎麼辦?他會不會討厭女兒了?”桑百意唇角微勾,心裏卻堵得厲害,隻怕自己到頭來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林春暮輕笑一聲,抬手替她拂去頭頂的一小片落葉,嗓音裏笑意慵懶:“無妨,他現在討厭你隻是因為還沒有完全對百歲失望,等到他徹底對那小賤人失望以後,就不會再討厭你了,隨之而來的,便是慢慢接納你,喜歡你,自然而然,你便會徹底取代小賤人在他心裏的位置。”

桑百意頓時恍然大悟,看向還在荷花池裏掙紮打撈的百歲,了然一笑。

翌日,宮裏頭來信兒,皇後娘娘傳詔桑家大小姐入宮,林春暮以許久未前去拜見皇後娘娘為由,自請陪她一同入宮覲見。

馬車一路朝宮門駛去,百歲端坐在馬車一角,沉悶的氣息填滿整個車廂,讓她感到無處可逃,一股無形的壓抑襲上心頭。

“桑百歲,進了宮以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都知道吧?”林春暮沉聲開口,百歲抬眸對上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心弦不禁一顫。

見她不吱聲,林春暮不覺加重了語氣:“即便你對著皇後娘娘說些什麼也沒關係,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與侯爺的婚事是皇後娘娘一手撮合的,本著不破壞我們夫妻關係的原則,她頂多便是訓斥我幾句,對你稍加安撫,斷然不會將此事告知侯爺與太子殿下。”

“桑百歲,你別忘了,最終你還是要跟我一同回府的,日後一起相處的還是我們母女,你若想讓自己以後的日子處於水深火熱中,便請隨意。”

百歲心裏一緊,慌忙垂下眼簾,她隨著飄動的車窗簾看向窗外陰沉的天空,心情也隨之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