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克早已做好了充分準備,驚訝的臉頰抽了兩下,又眯起眼,歪頭看著孫慕容:“你說什麼?”
孫慕容神情十分嚴肅:“花穀被人打死了。”
吳克在心裏笑了,這事我比你知道的早,卻又裝作非常震驚:“保密處幹的?”
好家夥,這就開始甩鍋了!孫慕容搖搖頭:“應該不是。”
“你沒在現場?”
“我還在茶館。”
“現場不在茶館?”
“北牌坊,估計花穀剛走到那兒,殺手就開了槍。”
“那就不是保密處幹的,他們肯定想要活口,不會直接下死手。”
起初以為吳克說起保密處,是為了給自己解脫。沒想到,吳克直接否定了保密處,分析的還很有道理。
那你給我來這個彎彎繞幹什麼?孫慕容恨不得去廚房拿剁骨頭的斧子,敲開吳克腦殼,看看他腦子裏到底想的什麼?但他裝作讚同地點點頭:“不愧刑偵出身,說的有道理。”
吳克擺擺手,鬆了一口氣:“你也不用著急,估計花穀手裏沒你的名單,應該安全。但是,你參加了密會,是重點懷疑對象,日軍特務會徹查到底,你要小心了。”
“我怕個鬼。”孫慕容嘴很硬。
吳克卻忽然像明白了什麼,不再正眼看孫慕容,冰冷地說:“你可以走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
孫慕容明白吳克已感覺出在懷疑他,還是裝作吃驚地問:“怎麼了?”
吳克拿起《三國誌》,低聲說道:“徐州失守,關羽被俘,曹操勸降,關羽說,吾受劉將軍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結義兄弟尚且如此,我倆是親表兄弟,還如此猜疑,叫人心寒。”
都旁征博引了,再不承認懷疑吳克,會讓他更加懷疑,孫慕容趕緊解釋:“我是擔心——”
“不要說了。”吳克沒正眼看孫慕容:“請您雙手抱膝,以圓潤的旋轉姿勢,離開這裏。”
孫慕容先眨眨眼,又立即瞪起眼:“你讓誰滾?”
吳克毫不相讓:“還有其他人嗎?”
就是吳克幹死了花穀又如何,那也是為國除害,而且孫慕容最終目的,是把吳克策反過來,於是聲音柔和很多:“沒完了?”
“對,沒完了,實話告訴你,就是我擰斷了花穀的脖子,你怎麼著吧?”說著,吳克欠身,拿過哈德門香煙,抽出一根,煙盒又狠狠地丟在茶幾上。
已經把吳克逼出那種混不吝的勁頭,孫慕容趕緊麵帶微笑,還殷勤地給吳克點煙:“花穀手下都不白給,哥怕你一時衝動,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舅舅交代?”
說的似乎道理,畢竟是自己親表哥,肯定擔心自己安危。吳克還是哼了一聲,抽口煙,狠狠地吐出來:“殺了花穀對我有什麼好處?狗日的局長副局長都想著要麼逃走,要麼投降,害的老子都不知道是走,還是留。”
孫慕容嘿嘿笑了:“是,是,我想多了,可誰讓你幹過不要命的荒唐事。”
吳克真幹過,說不上荒唐,但真的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