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寂寥(1 / 2)

秋風瑟瑟,落葉紛紛,冬天快要到了。

富麗堂皇的宮殿都被這秋色敷上了一層淒涼的表象,再看這坤寧宮中蕭條的景色,若是被那些費盡心思想要住進來的人看到了,定要大吃一驚。

殿中,一女子端莊的獨自下著棋,身旁放著一張上好的古琴,她專心的盯著棋麵,似乎並不為眼前這蕭條的景象所動容,這是當今的皇後——不,確切的來說,是廢後,儲安寧。

“娘娘,衛公公來了。”這是她身邊所剩無幾的婢女,青黛。

聞言,儲安寧正要落子的手頓了頓,抬頭望去,那穿著侍內總管服飾的太監,正昂著頭往這走來,她收回目光,將那顆棋子落了下去。

衛公公已走至跟前,他道:“娘娘,陛下讓咱家來送一送娘娘。”

目光再次抬起,卻是落到了衛公公身後的酒壺上,儲安寧笑了笑,淡然地收回目光,不知看到了什麼,那死寂沉沉的目光中泛起了點點星光,原本枯瘦的麵容也顯得不那麼蒼白,仿佛又看到了那風華絕代的女子搖曳生姿。

她道:“衛公公,許久未見倒是水漲船高。”

儲安寧身後的青黛忿忿不平的絞著手指,這衛公公在小姐未失勢的時候那叫一個搖尾乞憐,如今小姐風光不再,這般姿態的來耀武揚威,不知是來惡心誰的!

“還是要多謝娘娘提拔,隻是如今物是人非,娘娘大勢已去,不如走得痛快些,也算咱家不負娘娘的一片情意。”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極了,青黛終究是忍不住了:“呸!你這老匹夫,如今這般惺惺作態無非是狗仗人勢罷了!還說什麼情意,去你的狗屁情意!”

此話一出,那衛公公和身邊的幾人臉色都變了,一陣紅一陣青的,好看極了,倒是青黛說出來後似乎是爽快極了,連帶著積壓了許久的情緒都得到了釋放。

“青黛,我教過你的,說話委婉些。”儲安寧安安靜靜的聽著這番粗魯的言語並不作聲,腦子裏走馬觀花的是近一月發生的諸多事情。

她為人妻十載,為後兩載,她自認從不虧待誰,也從未有仗勢欺人過,可如今,有人來告訴她一句“物是人非”叫她如何不心寒?

她儲安寧原本是京都城中數一數二的風華絕代之人,隻因自己盲目天真的愛上了一個她不該愛的人,她背棄了自己的本性,穿上繁複的華衣,活得比傀儡還不如,她無心權貴,隻想榮華富貴的安穩度日,可偏偏這上天和她開了一個玩笑,給了她滔天的權利,卻奪走了她的全部。

“沈延知呢?我要見他。”儲安寧淡道。

衛公公正要開口,卻自其身後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妹妹不必尋了,陛下不會來的。”

話音落下,說話的人也現了身,那是一位容貌清麗的女子,說不上多麼驚豔,可勝在清冷,一襲粉藍的宮裝,沒有過多的裝飾,如雲的秀發,彎彎的柳葉眉,雙目似水,肌膚嬌嫩,是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三小姐!?”青黛似乎極其驚訝地看著眼前笑語盈盈的女子。

坐著的儲安寧似乎想到了什麼,驀然瞪大了雙眸,語氣淩亂:“儲安綿,是你!”

那女子也不慌張,仍舊笑著問道:“妹妹說什麼?姐姐有些不懂呢。”這般模樣便是耍無賴了!

“付家滅亡,大哥失明如今在牢中生死未卜都是你的傑作,是不是?”儲安寧幾乎是肯定的語氣問出來的這番話,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恨不得飲之血,食其肉!